飞光

    推开门时,黑沉沉的空间让星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摁亮手机,微弱的光芒中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此刻已经是晚上十点二十分。一个没能赶上末班公交车的社畜下班后只能像她一样,外衣里裹着穿过大半个城市的寒气以及社畜浓重的怨气和疲惫,盼望着留守在家的那人好歹给她留一盏暖黄色的灯以及一碗好歹是微波炉里热过的饭。她转身自己开了灯,然后看见今天的餐桌上留给她的是几个吃剩的空碗,看样子是她早饭时留下的。还没洗。

    星只觉得心头一阵无名火冒起。但是她又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转而走向那间紧闭的卧室,直接推开。门没有锁——她嫌那人常常喜欢把自己反锁干脆把锁拆了,会不安什么的她才懒得管——她看到床上被子里那团隆起的形状动了动,看出此人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便扯着嗓子喊了两句类似吃不吃饭的话。就算你要吃我也不会做的,你给我吃狗粮去——她近乎恶劣的想着给自己的继父喂几铲狗粮算了,一边却又在听见黑暗深处传来一声有气无力而又沙哑的“不吃”时,转身重重摔上门,去厨房掏了几捆超市打折时抢的挂面,想了想又打开冰箱找了几颗已经焉巴的小白菜扔了进去。

    锅逐渐蒸腾出热气,模糊了星眼前的一切。她半靠在墙上,听着那口锅发出的沸腾的咕嘟声,突然开始思考自己和那个人到底是如何形成了这种诡异的共生关系?不,与其说是共生,不如说是她用自己的年轻和健康供养这一株菟丝子,一个名义上曾经是她的监护人,如今却饱受精神疾病的折磨,只能缩在黑暗中苟延残喘的,名为刃的男人。

    升腾的雾气完全盖住了星的视野,她这才发现自己发了好长时间的呆。面条已经有点稀烂,但她懒得管了。刃踩着拖鞋如游魂一般游荡到餐厅里,她端着盆往刃面前重重一放。

    “不吃我就喂狗。”星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星还记得他们的初遇,是像地摊小说一般的俗套开头。年幼的她被养母牵着,从破旧的孤儿院来到位于高档小区的家,在这里她与英俊帅气的养父和温柔美丽的养母组成了完美的家庭。她再也不用把洗了又洗的破旧睡衣贴身穿着,再也不用路过窗明几净的面包店时只能驻足观望。她发自内心地敬爱与感激着自己的养父母,并希望让这份幸福成为永远。

    但这一切被她的养父毁了。星曾经想要恨养父,又觉得自己应该恨别的什么人,但她最后只是发现世界上没人有义务承担她虚无缥缈的恨意。于是她只能将自己毒酒般的感情藏于心中,学会像个正常人一样日复一日让自己成为城市洪流中的一部分。但她忘了,将引诱她吃下万劫不复之果的蛇一直盘据在她生活中,甚至此刻也正在她身侧喝下最后一口面汤。

    锅碗瓢盆的响动只维持了十几分钟,这个虚假的家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默。星把盆丢进水池里泡着,倒不是她愿意洗碗,而是对着刃这个精神病,和他过不去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刃就像一只喂不熟的流浪猫,吃饱喝足后就缩回自己的领地,虽然曾经是知名工程师的他如今的领地只有十几平方的黑暗房间。星看他这幅样子就火大,自己好歹也是个饲主,每天打工就喂了这么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好吧,从某种意义上说,她自己对刃而言也是这样。以刃目前的精神状态和人生阅历,他大概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曾经细心呵护的养女会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向他宣泄心中的扭曲情感吧。

    是的,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对着这个像动物一般活着的人,无论被她做什么都无法反抗的所有物,她想要报复。是在刃背叛自己和母亲的那一刻,还是刃因为疾病丧失了几乎一切劳动能力,只能靠她这个养女的照料苟活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她和刃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不再是只能默默承受一切的孩子,现在的她是个掌握刃生杀大权的成年人。她像养一只宠物猫一样饲养自己的继父,并认为自己有享有他一切的权利。

    她在某一刻突然福至心灵:一个几乎已经一无所有的人,如果剥去他身上最后一件属于人类的尊严,他会有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反应?她想过很多种,每一种都让她兴奋。在这看不到尽头的死水般无望的生活里,那一点扭曲的性幻想反复萦绕在她脑海中,让她无数次辗转难眠。

    有了无数个夜晚的幻想,做最后的决定只是一瞬间。像往常的深夜那样,星平静地洗了碗,把餐具依次摆好,甚至很有闲心地拖了个地。然后她走向刃的房间。

    刃正半靠在床头发呆。听见她推门而入的响动,似乎带了些疑惑的目光向她投来。星感觉自己的手心有些出汗,身体也因为兴奋微微发起抖来。

    星俯下身,以一种不容刃拒绝的力道捧住他的脸,二人在一个极近的距离下对视,连彼此轻浅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刃,我想看你自慰给我看。”

    女孩向她的继父提出请求。

    有些出乎星预料的,刃只是沉默着,在养女的注视下脱去睡衣,然后是底裤。他似乎从来不会拒绝养女的要求,无论那要求是想要一个香喷喷的面包,还是把自己异于常人的躯体展现在她面前;又或者是,他似乎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等待着饲养着他这个人形动物的养女终于忍不住向他讨要报酬的时刻——后者的可能性让星些微有些不爽。

    当刃光裸的下身完全暴露在星面前时,她愣了愣。星从前并不知道自己养父的身体是这样的构造。但她也只是惊奇了一瞬,旋即只是漫不经心地想,也许这人就是天生欠草,才会比一般男人多长了一个屄用来服务她的手指,和任何可以塞进去的异物。

    刃微微喘气,在养女面前暴露身体的羞耻让他全身都染上一层薄红。他发着抖,向自己的下身伸出手去。冰凉带着薄茧的手指触到屄口时他似乎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随后便在星不耐烦的催促中咬牙伸了进去。没有任何润滑和扩张,几乎是自虐般地在自己体内搅动手指。

    星注意到黏膜因为刃粗鲁的动作变得血红。她看着刃因为疼痛有一丝扭曲的脸很是不爽,这个连自慰都做不好的废物。这副仿佛贞洁烈女被侵犯的姿态让她有些兴致缺缺,她干脆抓着刃的手腕把他的手拔出来,纤细的手捧着刃大了一号的粗糙双手,在刃不可置信的慌乱目光中,从指尖开始,星一根根地添湿他沾了些yin水的手指。

    然后她把自己强硬地卡进刃的双腿间,将刃的手重新送进他的屄里——加上她一只手的手指,而她的另一只手则抓着刃的双腕,把它们举过刃的头顶固定住。一直咬牙沉默着的刃终于发出控制不住的闷哼,他不敢挣脱星的钳制——即使这对他而言轻而易举,只能被迫感受异物在自己的屄里搅动。原本干涩的甫道因为唾液的润滑也隐约产生了湿意,可对于两个人的手指还是远远不够。但星还是感受到贴在她耳边的刃的喘息越来越粗重,疼痛似乎成了他的助兴剂,从手上传来的湿润感越来越明显,到最后已经能顺利地随意抽插。偶尔窗外有车开过,车灯的光芒透过窗落了些在他们身上,能清晰地看见两个人的手上反射出些淋漓的水光。

    星感觉自己终于兴奋起来了,这场一开始以凌虐为目的的性爱终于给她的精神上带来一丝丝快感。她低下身覆在刃的耳边,轻声道:“婊子,你就喜欢痛吧?”

    刃先是足足愣了好几秒——被养女在耳边说婊子还是一时间超出了他的认知——然后羞耻地发现自己下面变得更湿了,身下的小口都似乎因为这两个字更加兴奋地嘬起手指。他感觉到星柔嫩的手心不停地蹭过自己的两片yinchun,酥麻的快感让他控制不住地抓着床单挺起下身,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把因为刺激悄悄从yinchun中挺立起的蒂头送了上去——星当然看见了,她感到有些好笑,慢条斯理地松开控制住刃的那只手,转而轻轻捻住那颗嫣红的小玩意,先是轻轻揉弄,又趁刃沉迷于阴蒂被抚慰的快感中时突然用力一拧,另一只正在捣弄刃下身的手便能感受到四周缠住它的嫩rou突然一紧,然后又是一阵吮吸。

    星玩得兴起,突然将整个上半身伏在刃的身上。她的衣服依然是整齐地穿在身上,只有手埋在刃的下身;而刃浑身赤裸地躺在她的身下,毫无廉耻地大张开双腿,敞开滴水的xiaoxue任人亵玩。身份的以下犯上,衣着上明显的对比,让刃的身体因为耻感越发燥热。星有些粗糙的上衣布料随着二人的动作不停擦过刃的rutou,有些内陷的两点也渐渐挺立起来。星当然看到了,于是她低头,伸出舌尖绕着其中一个点打转,又轻轻用牙齿研磨,感受着身下人越来越明显的颤抖。

    刃的双手抓住星的手臂,控制不住地摇头,嘴里逸出一些模糊的字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祈求些什么,大概是“不要”“慢点”之类的话。但很明显求饶只能换来更过分的玩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星有些发狠地咬了下去,掐着他阴蒂的手指也突然用力,两处一同传来的刺痛感和诡异的快感让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耳边除了嗡鸣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了,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自己崩溃的喘息和尖叫。刺激太过强烈,他感觉到体内那个不该存在的器官也似乎隐隐地开始沉降下去,更深处的另一张小嘴也开始发出一阵阵麻痒,期待着能被什么触碰到——

    星的动作顿住了。她回忆着刚才偶然触到的手感,又把手指往更深处送去,确定自己摸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玩意。

    没想到这人的雌性器官发育得如此完善。她很确定自己刚才摸到的是zigong颈。

    刃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中。全身所有的敏感点都被刺激着,连身体深处微微张开的zigong口也被星未修剪的指甲刻意搔刮过,内部器官都被侵犯到的恐惧和无法控制的快感让他双眼上翻,生理泪水顺着眼角一路滑落到凌乱的枕巾间;腰部也不受控制地拱起,抓着星手臂的手指几乎要在上面掐出血痕。星眼看快制不住他,干脆从他的胸前抬起头,凑到他上翻的赤红眼瞳前,舌面轻轻刮过露出的眼白。脑子已经不太清楚的刃果然不敢再乱动,只是抽搐得更厉害了,喘息声早已带上了浓重的泣音;星知道刃快要到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带着恶作剧般的微笑,含住刃染上红晕的耳廓。

    “婊子,爸爸,高潮给我看。”

    好吧,她只是轻声说了如此简简单单的一句,然后就目瞪口呆地看着刃先是发出一声从喉咙里挤出的破碎尖叫,下身近乎痉挛着抬起,被玩弄得血红的屄口一张一合,喷出带着发情sao味的水液,淋在她的外套下摆上。

    星愣愣地把目光移到刃的脸上,这个男人潮红的脸上泪水和唾液一塌糊涂地全流了出来,勾勒出深深浅浅的水痕,连舌头都软软地伸了出来,表情都已经完全崩坏了。手臂上被刃掐出的刺痛提醒她,这一切不是一场幻梦,她把自己的继父用手指强jian至高潮了。在这一刻,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躯正在微微颤抖。没有生理上的刺激,刃在她身下高潮的这一事实把她的精神也送上了顶峰。

    在二人的喘息声终于平静下来后,星感觉刃的一只手轻轻盖住了自己的后脑。她一激灵,想要甩开,刃却一反常态,强硬地把她的脑袋压向自己的脖颈摁住。在长久的沉默后,刃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用他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问道:“你得到想要的了吗?”

    星沉默了。她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但她不会说出口的是,当她把初遇时被刃牵住的手指深深埋入他体内的那一刻,自己空虚已久的心又开始跳动了。

    也许这样就够了。

    十五年前,刃为她编织了一场幸福的幻梦;十五年后,她用自己全部的爱与恨,为无处可归的流浪猫筑成了巢。他们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以不该有的方式彼此连接,却又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不远分开。 她突然释然了,爱也好,恨也罢,她为刃提供活着的物质也好,刃供她汲取活着的寄托也罢,她此生注定会与刃就这样以扭曲的关系彼此寄生着,直到有一方被另一方的扭曲情感吸收殆尽。

    刃微微抬起头,用自己的额头与星相抵,又轻轻把那双千疮百孔的手覆在她的背上。星想起来了,当她幼时从噩梦中带着恐惧与泪水惊醒时,刃也曾这样环抱住她。这双手曾抚摸过脆弱的她,不安的她,迷茫的她,而此刻它们也只是用多年来未曾改变的温柔拥住了刚刚一个侵犯了自己继父的女孩。

    星突然无所适从了起来,那一瞬间所有的凶狠和情欲都从她身上褪去了,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时间好像在不停地倒退,她和她所处的世界缩小了,小得只剩下与她紧紧相拥的躯体。于是她最后只是像多年前受了委屈一样把脸埋进继父怀里,发出小兽般的哭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