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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君这样好吗?好的(四)

    

真君这样好吗?好的(四)



    季聆澜的飞行法器是平平无奇的灵舟,据他本人说得到后还没用过几次,得让傀儡熟悉一下。

    他雪一样的睫羽垂下,细白的手指在小面团人上灵巧翻动,又钉上个什么,面团人就开始膨大,在他松手时“咚”地落到地上,已经是和谢幼归差不多高了。

    谢幼归看着面团人开始掌舵,实在嫉妒季聆澜的天分了——虽说阵符傀是一家,但他怎么学什么都这么成功!

    系统小声提醒:“宿主这个是凌剑宗特有的灵米化人,您的投影嫌弃黏糊没学。”

    谢幼归:“……”

    这种记忆她都跳过去忘记了。是,她是有些洁癖,但这个投影未免有点太懒惰了!

    季聆澜到她放好的蒲团上坐下,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沉默着作好手势,似乎是要打坐。

    谢幼归说:“师父。”

    季聆澜就睁开眼,清凌的眼看过来,问她怎么了。

    “我有些后悔了,回去您教我灵米化人好不好?”谢幼归下山就摘了面甲,锦带宽袍,乌发高束,配上很是随意的坐姿,颇有些落拓墨客的意味。

    季聆澜纵着她没大没小的模样,也轻轻笑起来,少见地揶揄:“我还记得那时你七岁,那样小一个人,竟然瞧着面团苦大仇深,抓着我袖子就撇起嘴,好像下一刻要哭了。”

    谢幼归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无视系统幽幽的“父女情深”,上身前倾,抓住他袖子,在贴近的距离里抬起头,神色羞窘与期盼并存,说:

    “师父教教我呀。”

    季聆澜视野总有几抹白,属于他过长的睫。此刻他看着谢幼归轻轻皱起的眉,和那双光亮涌动的眼,忽然有种微妙感幽然而起,将他视野牢牢占据在她身上,其余景色虚如薄霜。

    断月实在是长大了……

    季聆澜说:“待回宗便教。”

    谢幼归于是唇角翘起,弯着眼抱住了他。

    蒲团是她亲自放的,距离近得要命,凭他季聆澜是炼虚真尊也脱逃不开。

    恰逢灵舟升起,季聆澜一惊,眼见谢幼归更深地埋进他怀中,白的发黑的发交缠,然后那双手亲昵贴上他的腰,缓慢束紧,如同蟒蛇绕上猎物的咽喉。

    他不知为什么,喉头干涩,一点推开的想法也没有,听到她在他怀中闷闷地说“好呀”,看到她抬起脸,那张记忆中愈长大愈凛若冰霜的脸,鲜妍地,动人地为他改变着,弯弯的眼、软红的唇,又带着笑音说师父可不要失约。

    是,他做了一百多年的师父,总被师兄说不负责,把弟子一个人成天丢在一旁。

    季聆澜就这样任她拥着,迟疑地抬起手,轻轻回抱了谢幼归,冷香在动作里直往她鼻腔钻。

    谢幼归本以为他被这声师父提醒得应该忽然清醒,然后羞愧反思、心防进一步降低。她在季聆澜的怀抱中愣了一下,就明白过来合明真尊真的不食人间烟火,现在是抱着她示好回馈善意了。

    谢幼归挪了挪身体,在他怀中寻了个更自在的姿势,鼻尖几乎要碰到他下巴。

    季聆澜终于有些不自在了,还没松开又听到他唯一的弟子说:“师父这么好,别人抱你也如此么?”

    他下意识问:“如何?”

    谢幼归看着他,一边被美色勾引,一边更深地环住他,说:“这样呀,回抱。”

    季聆澜失笑,说:“别人抱不到我。”

    “不行,万一有人抱到了呢?”

    季聆澜认真地看着她说:“那师父便即刻脱身,同他说不可以,我家小徒要吃味的。”

    谢幼归被他撩得心跳扑通扑通的,这种天然呆无意识的放电实在太那个了,她耳朵都热了。

    她小声哀鸣着又埋进了他怀里,被季聆澜摸了摸头,才束好没多久的发就散了下来。

    谢幼归抬头用眼神示以疑惑,感觉到季聆澜在为她重新束发。

    “我见你未束好。”他轻声说,手指动作很温柔穿梭在她的发间。

    谢幼归直接愣了,在心里问系统:“他是吃关露呈的醋了吗?绝对是吧!”

    系统已经开始习惯她把“为龙傲天做贡献”玩成了“美男收集手札”,头也不抬地“嗯嗯”应和。

    谢幼归摸着自己头发不太好意思地从他怀里起来,心里对下一步有些犹豫不决,听到季聆澜说:“看过景色便回房中吧,升空后灵气不纯,屋内我布了聚灵阵。”

    说是房中,实际上修仙者不需要凡人一般的饮食睡眠,季聆澜也不是铺张的人,临时收拾的灵舟房里只有玉床、贵妃榻和不算太大的书案。

    谢幼归从储物戒拿了凝神香点,就坐在玉床上开始修炼。

    她已经习惯这个世界观,闭上眼时一切波动都更鲜明起来,床下聚灵阵带起的灵气顺时针漂浮着,在她的神识中清晰无比。

    她是天风灵根,在同样的灵气中能吸收修炼的比普通五行灵根要少,但并不意味着她修炼更艰难。天灵根的好处不只是对境界突破的标准更低,还有领悟力的差别——引气入体时便有所区分,灵根越多者花的时间越长,是因为要与体内所有属性都亲近,而后轻柔地包裹、吸引、化为己有。

    打个比方,引气入体如同成亲,五灵根者得和五位美人相看,让他们分别倾心于自己,在此基础上还要让他们关系和睦,能一同被抬进门;而天灵根的夫君有且只有一位,只用搞定他就能迎进门洞房花烛了。婚后生活同样,磨合平衡五位夫君还要增进感情简直是地狱级难度,相较来说天灵根者只要不奇蠢无比或者心魔缠身都会顺风顺水。

    这就意味着她全部时间都只用来专注于一种属性,最开始修行简直是一日千里,越往后头对风灵力的领悟也就越深,还不用受到其他属性干扰。

    谢幼归以前就爱看那种五灵根废柴逆袭打脸文,现在自己亲身体会过,简直是万分感谢系统安排的天灵根身份。

    她连家业都不愿意打理,更何谈五个夫君!

    系统要是能听到这段心声估计会说“我觉得你泡五个男人应该挺起劲的”。

    修真世界让她更舒服的还有一点,女子斩赤龙男子斩白龙,意思也就是女人不来月经男人不会遗精。更何况修仙其实也算是一种家族技能,不然怎么说师徒伦理如同父母子女呢?继承道统就是被父母生下继承基因,受师父教诲、被师父喂丹药灵器就是父母的成长投资,然后徒弟长大了能再收徒,也就相当于结婚生子,把香火传下去,同时反哺师长——所以师徒恋就和现代社会的luanlun、出轨包养未成年一个性质(当然是出自己的道这个轨!)——扯远了,说起修真的家族性谢幼归想表达的其实是,一般来说宗门弟子都是入门很早的,这个时候开始修炼之心也更纯净,一群男童女童,等到青春期发育的时候体内经脉运转就已经和常人不同了;十几岁入道都算晚的,除浊气和克服生理本能都是难关。

    至于说道侣合籍?双修?在她现在的理解里和论文共同研究署名没太大区别。双修在后世听着多暧昧啊,结果人家本意根本就是运转道法一起修炼,最多神交一下,但这就需要双方信任、神识相容、灵海稳定等等条件,失败的危险性很高,于是神交也很难做到。为什么过得这么素呢?因为男女破身对修行都有影响,除非是元婴期以上另有一套运行周天(就算是采阴采阳的邪道也不能否认他们的灵气会泄出),于是修真家族在这个世界是非常少的,修真界的自然生育率多年来都是非常可怕的负数,如果要做统计可能只用正增长(单位:个)这样比较方便。

    谢幼归心想幸好修仙的人受资质限制没那么多,还有着凡俗王朝的基础,不然这世界就要完蛋了。

    还有就是,修真者筑基后就能辟谷,连五谷杂粮也不能吃了,说是会灵气驳杂染上“俗气”,非要吃的话选择就只有价格高昂的灵米灵蔬灵兽rou(大宗门的弟子筑基前都会每日免费放两餐灵米,蔬菜看收成,这些东西非常娇贵),普通道友的经济状况只能偶尔尝个鲜。而她和季聆澜即将落脚的宛城是座修仙城池,谢幼归也就能去尝个鲜,吃吃看“仙气”飘飘的菜是什么样的。

    总而言之,修仙就是彻底的苦行僧生活,而对于它敬畏之心不足的谢幼归来说,口舌之欲?拿下!男欢女爱?也拿下!师父?无论什么男人,看上的通通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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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迫症地概括了一下世界观,马上就要和师父去玩咯!

    下面是下个世界(近代民国风,含骨科成分)的小片段,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拉来试试水(是真假少爷pa!)

    *

    天井也湿沉,投下来的光冷极了。小鼎还燃着香,昏昏暗暗的,看不真切。

    宋涸跪在牌位前面。

    不,现在该叫他谢怀瑛了。

    谢幼归从水渠边往上走,登了阶跨了槛,从光下走到堂内,在他身边半蹲,一双手死死掐住这人下巴。

    “我以为你不在意这身血的,”她说,“毕竟是luanlun都先我着鞭的人。”

    谢怀瑛被她掌控着侧过脸,竟然在笑。

    昏昏的烛光和鸭青的冷天色一起倒在他脸上,谢怀瑛含笑,美玉似的面容在挂着的祖宗画像下头显得邪性极了,像只妖。

    他眼神很是温柔,比潮气弥散的宗祠还湿,那张谢幼归吻过不计其数的唇轻轻开合:

    “不要丢下我,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