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安榆自从回国后,再也没离开过A市,她被安父安排进了一所离家不远的学校教书,吃住都在家里,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闭口不谈在国外的遭遇,安父也一直以为她是被绑架勒索,于她自己而言,那更像是一场好不容易结束的梦魇。 A市的冬天寒冷干燥,正处于寒假的日子,安榆在家里也放松了许多,她捡起了大学时的书法,每天都要在书房练会儿字,二楼的书房外停了几辆轿车,今天家里来了客人,她正好在书房躲躲清净。 一楼的客厅里,安敬山招呼着客人“安伯父,这是我父亲给您写的信。”男人礼貌地双手奉上那封信。 “自香港一别,约莫着有二十几年了,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娃娃。”安敬山回忆着,那时候还没有安榆,他一个人在香港打拼,遇上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但因为成家立业,他只能回到A市,不再出去闯荡,生意却是越做越大。 “这次来了,就多住些日子,你阿姨已经把房间收拾出来了。”安敬山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像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光辉岁月。 “谢安伯父的美意,但我有工作在身,不敢打搅。”男人礼貌地笑笑,为安敬山添茶,不失礼节。 “如今生意红火,看不起安伯父了?”安敬山故作生气。 “没有没有,一切听安伯父的。”男人陪笑。 书房的阳光正好,女人穿着米白色的毛衣,身材苗条,微微拱着身子,站立在桌前,仔细临摹着那副字,有人走进来,书房门被关上,她蘸了一下墨水:“张妈,我饿了,饭好了吗?” 没人回答她,她正要回头,迎接她的是一个结实的怀抱,她猛地推开男人,定睛一看,眼睛里满是惊恐。 “白应川,放开我!”安榆的白毛衣染上了墨汁,指甲划过白应川的脖子,抓出一道血红的印子。他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紧紧地把她圈外怀里,她的腰被红木桌顶得生疼。 “别动,你不会想要在这儿做吧?”男人低头看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那是张他日思夜想的脸。 “你放开我!”安榆小脸通红,她的父母都在家里,她简直不敢想若是她的父亲看到这幅景象会怎么样。 “求我。”和一年前一样,又是那句话,多了几分玩味。 “求求你,求求你放开我。”安榆按住他乱动的手,眼睛里含着泪水。 “我希望你管好自己的小嘴。”白应川抚摸着她的嘴角,声音低沉。 安榆听话地点点头,白应川这才放开她,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子,把被墨水染脏的宣纸扔进垃圾桶,弯下身去擦地上的墨水。 “去换件衣服。”见她起身,白应川轻轻地掐了一下她的腰,安榆不理他,径直出门。 安榆刚离开,安敬山走到书房门口,见白应川在低头欣赏那几幅皱巴巴的字,那是白应川刚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他笑眯眯地走上前:“这是我女儿写的字,一定是她觉得写得不好,涂抹了。”话里话外都是宠爱。 “写得很好。”白应川称赞道,摩挲着那张纸,他好像透过这张纸看见那低头认真写字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走,下去吃饭。”安敬山亲昵地拉着年轻人,他看不见那高领毛衣下被抓出血的痕迹。 “张妈,阿榆怎么还没下来?”安母侧身问道。 “她说有些不舒服,不吃饭了。”张妈一边端菜一边说。 “不舒服?生病了吗?”安母起身,准备上楼。 白应川点了几下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期待地看着楼梯。 不一会儿,安榆就出现在楼梯口,穿着一件亚麻色的外套,手机里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需要我上去看看你吗? “上午还好好的,不会是吹了风吧?”安母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 “妈,我没事。”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大概是刚哭过。那双眼睛扫过餐桌上的白应川。 “快过来,这位是白伯父的孩子,我跟你提起过的,白伯父是爸爸以前在香港的朋友,来,快叫哥哥。”安敬山张罗着,拉过安榆。 “哥哥好。”安榆的声音很小,她甚至不敢看白应川的眼睛。 “果然字如其人,安meimei不但字写得好,长得也漂亮。”白应川大方地夸赞,没有一丝轻浮玩味。 饭桌上,白应川和安敬山推杯换盏,宛如好友知己,提到那封书信,安敬山掉下几滴热泪,追忆当年的风光岁月。他永远不会知道,那封信是白应川找人写的,他只知道安敬山和他父亲多年前是好友。 “伯父,我有个不情之请。”白应川向安敬山敬一杯酒。 “小川,你要是还当我是伯父,就把请字收回去,我们之间,不必要这么客气。”安敬山已经有些醉。 “我第一次来A市,不熟悉地方,还要在这里工作几天,希望安伯父给我派个导游。”白应川说得客气,发出一条短信:跟我出去,你知道,我的嘴不严。 安榆瞪了他一眼,她知道如果不遂他的愿,他是真的会把什么都说出来。 “爸,我这两天没什么事,可以陪哥哥去转转。”安榆笑着看着安敬山。 “好好好,那就这么定了。”安敬山醉醺醺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