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

    节目组收工打板时天色已晚，山中多雨，周深上车前空中已开始飘着细碎的雨点，在外排排等着的车亮起灯来，金色的灯光照出身前细丝如雾般的小雨。虽然已是四月，山中的夜晚依旧很冷，空气中弥漫着水雾和树叶的清气，周深被迫滞留北京多日，回到湿润的空气中像被浇满了水，终于舒展开来。

    杨颖在车旁对他笑了笑，示意他和自己一路，周深犹豫了一下，身边一条手臂重重地搭了上来，握住他的肩头晃了晃。

    “姐，我们不嫌挤。”来人嬉皮笑脸地对杨颖讲，拐着周深上了另一辆车。正要开了门把周深塞到后座上去，司机已经赶忙下车把周深迎到副驾上，“哎呀周深，我特别喜欢你，我能和你握个手不？”

    周深在这类事情上几乎一向有求必应，司机得了他回应更是热情，车还未开便已说了一箩筐的话，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全然不顾后座上还有两个活人，连安全带也要替他系。周深在座位上轻微拧了一下身体，想要回过头看看，未开灯的车内昏暗不清，后座的人伸出手，弹琴一般在周深的座椅背后敲了两下。

    车子好不容易开出去，在山中昏暗的路上行驶，司机开着车依旧不消停，问候周深在这里吃睡得如何，有没有尝到特产。已是深夜了，倦意一点一点涌上来，身后的人偏不让他消停，在他背后靠过来加入对话，和司机一说一和，又从车门一侧伸过手来，捏住了他的手肘。

    身体疲累倒在其次，周深在这几天之中几乎要被从精神上揉搓拧尽，然而句句话都指向他，司机对另外两人一点兴趣也无，对他一切吃住都极其关注，还有一个在旁边煽风点火的。那人将他的手拧过来，掀开他松垮的袖口，故意以带着一点茧的指肚摩擦他手腕内侧的皮肤，顺着他精巧细瘦的手腕向上揉搓，他应付着聊天，又要分神给按揉着他腕骨的手，想挣开又怕动作太大，酥麻感顺着手腕处敏感的皮肤浸到身体里，恍惚间只觉得心口都在痒，又忍不住去想另一位从上了车便一直保持着沉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对他发难。拧紧的发条转了一天，速度慢了下来，勉力支撑着没有停下，只一点一点向前推，而揉捏他的人还不满意，要拧尽他最后一点力，听到他最内里的芯中发出力竭的声音。

    “你喝酒不？我看你应该也不喝，应该也不是抽烟的，”司机看着前方问道，“你可别学那些喝酒抽烟的，可得保护好嗓子。”周深轻轻笑了一声，又垂下头清了清嗓子，像在回应这句话，只有捏着他手的人知道他在发抖，他顾不上先前有多想推开这只手，像急迫地需要一些支撑般猛地抓住了他。

    玩弄他的人这会却又松开了他，挣开他的手，隔着柔软的运动裤揉捏他的屁股，动作幅度并不是很大，但周深整个人猛地颤了一下。司机余光扫到，立刻来问，周深声音有些沙哑，只回答道，“我有点晕车。”

    “听点歌就不晕了，我给你唱歌吧，要不你跟我一起唱，我们俩可以合唱……”

    周深已经难以分辨自己回答了什么，身后人作乱的手停了下来，大发慈悲地让他握住，然而抵在身体深处的东西没有放过他，他扭过头去看，眼中带着水光，上车后便一言不发的人在暗处笑了笑，伸出手轻轻蹭过他的脸颊，替他摘走了留在鬓角出的一小片树叶。

    他闭上眼睛，昏暗山路上的灯光一段一段从他面前晃过，其他人正在唱歌聊天，能盖过所有不应当出现在此地此刻的声音，但他的耳边依旧出现了微弱的震动声。

    周深不自在地动了一下，那颗圆润的球体便跟着变了位置，他拧了一下腰身，克制住迎合的冲动，握着他的那只手一点一点捋开他蜷起来的手指，挼搓他的手心与指根，像要记住他每一根手指的样子，摩擦痛到他几乎要再次蜷手指，又被对方紧紧扣住，难以合拢。

    他的身体内也在隐隐作痛，高潮的火焰夹杂着疼痛不情不愿地被唤起来，沿着神经涌到全身，潮水一般，自最深处涌到指尖后又被新的水波覆盖。身后的人此时从小指上褪下一枚戒指，戴在他的中指上，推到指根处犹嫌不足，又用力向下推了推，顶得周深指根发痛，周深条件反射地要抓住他的手，他却缩了回去，在后座坐好，再也不管周深自己如何难受。

    “周深你要好好休息啊，我们全家都喜欢听你唱歌。”司机送到后从车窗探出头来继续和周深讲。

    “今天的行程实在太赶了，谢谢您送我们……”周深背着两只手，藏在袖子里试图把那枚戒指摘下来，“您也好好休息。”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被揽着进了酒店，一群人正在说笑，他们对车上发生的事情保持沉默。

    他把戒指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