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当时她做决定做的有多爽快,现在的报应就有多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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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承乾殿唯有两人当面对坐,再无旁人,于是人的声音回荡在殿中便十分的空旷,回音绕梁。 直到帝渚落话,过了许久,一声轻笑才慢慢悠悠的响起,喜怒难测。 “朕是昨晚快要入睡时知道的。” 既然帝渚不打算和他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皇帝也懒得和她废话闲扯,顺着她的话答下。 说到这里他神态稍变,笑意恶劣的张狂,“所以昨晚朕便找了落雪来侍寝,不过玩到一半他就哭的好生厉害。这一点他倒是比不得朕的姜公公善于忍耐的好性子。” 帝渚:“…….” 她一点儿也不想听皇帝比较这两人侍寝的优劣看法。 “皇上生气亦是应当,臣越权做主,的确是错。”她道,“所以今日一早臣便来请罪。” “既是请罪,那皇姐说说,该如何办呢?” 皇帝故意装作一副左右难办的模样,看着帝渚的一双星眸却是森森冷意,笑意扭曲的近乎狰狞。 其实他哪里在意这等芝麻小事呢,他在乎的只是正好能寻个由头给帝渚添不痛快。 那晚她公然令他丢了面子不说,还把他打算借两国和亲之由来拉拢下一代的储君这事搅黄了,尽管两国联盟之事依旧进行的不错,但他不会就此作罢。 新仇旧帐一并清算,帝渚却不知道她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迟早她会痛悔不已当初不顾后果的忤逆他的错误行为。 可惜的是,世上从没有后悔药。 皇帝把问题抛还给帝渚:“其实朕无意责怪皇姐,但国规森严,朕也颇是为难呢,皇姐,你说说怎生是好?恩?” “既然错了,就该罚,自古如此,不分尊卑。”帝渚稳如泰山,淡淡答道,“不过,若是能将功折罪,又该另说。” “怎么个将功折罪法?” “皇上登基不过几年,国位尚未稳固,臣时有听闻宫人们说皇上寝食难安,正好臣这里就有个可以让皇上安心卧榻的好法子。” 这话落进耳朵里堪比雷霆惊雷,炸的皇帝心头一空,刹那间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迅速滑过,令他看帝渚的眼神都变得几番复杂。 恰逢帝渚转头看住他,目光沉然如最深的深海临渊,漆黑深邃,深的像能把庞然大物一概都吸附进去,却不见一丝波浪。 单单这一眼,皇帝瞬间心明彻底,帝渚了解他,他何曾不了解她呢? 了解是一回事,但表面的功夫谁都知道要维持的。 而且,帝渚的亲口证明,才是更叫人相当惊喜。 不用一兵一卒就轻松得到一切的极大惊喜。 “既然如此,皇姐说来听听。” “臣有一物,可助皇上稳固皇位,至今而后高枕无忧,再不用忧心有碍皇位的忧虑。”她道,“这个功,可否足够皇上原谅臣的罪名?” “哦,何物呢?” “掌管边疆二十万将士的镇国兵符。” 这话一落,皇帝慢慢慢慢的勾唇,相当满意的笑了。 今日帝渚给他带来的惊喜,果然丰厚。 时年,崇贤上元六年年末。 一向宠爱永宁帝姬的皇帝心怜自家的皇妹长居幽宫冷清,而她年数合适,又知她与荆州刺史柳家的小儿子柳园两情相悦,便特意下旨赐婚。 转日皇帝便迫不及待的命礼部司坊下六聘定挑选良辰吉日,着重安排自家皇妹的亲事,不得亏待分毫,还赐下无数珠宝贵器,锦缎布匹,应有尽有。 正逢年关,便定吉日为来年开春时再行完婚。 腊月底末,洋洋寒雪落满了将军府的庭院,一眼看去除了白色还是白色,纯粹的不含丝毫杂色,刺得人眼生疼。 清早,帝渚带着松子行至庭院正准备晨起练功。 才站定不足半刻钟,忽有数名负责管理将军府日常开支用度的将士从假山背后乌压压的冲了过来,每个人手里还拿着各式的折子花册。 “将军,军师和宴大人外出巡防三日不在,他留下的手札属下对不上府里的账本,这怎生是好啊?” “将军,三娘让属下禀报你,昨日她算了整晚府里的开支,眼睛都看花了也没算的明白,三娘说这事她做不来了,让将军你自己想法子。” “将军,霍燕校尉今日训练将士不小心又打破了两层外墙,加起来前日几名将士比斗时毁坏的练武库,何时请人来修缮?要不要再次加厚?” “但加厚的价钱会增高,上次城里的工匠们说咱们府里的毁坏速度频繁,要他们做就要多加两倍工钱。” 身边的人群又围着她开始噼里啪啦的说着繁琐的账本,麻烦的杂事,七嘴八舌的询问帝渚。 比如府里的银两入不敷出,之后该是如何安排府中的活计与吃食住行,比如他们该不该上报朝廷报销,又逢即将过年了府里的年货该怎么准备等等之类。 帝渚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当时她做决定做的有多爽快,现在的报应就有多惨烈。 这些繁杂琐事帝渚这几日实在听得太多,从起床便能一直听到天黑,听得她简直烦不胜扰。 她拒绝再听属下们围着唠叨个不停,唠叨的耳朵快生了茧子,干脆躲去了庭院最大的一棵柳树枝头上闭眼躺着,索性来个不闻不问落个清净。 见将军都被逼的上树躲着他们了,那些人不好再强逼,只好百般无奈的结对离开。 过了不大一会儿,帝渚刚是松下了心,突然有人如燕子穿林的跳到了她身边,摩拳擦掌的对着她嘿嘿一笑,好好的一张俊脸此刻扬眉扭眼,被他做的极为猥琐。 “将军,咱们府里近来的日子,咳咳,过得有点,有点拮据,属下的手头有点紧巴巴,将军你,你能不能借属下一点银两?” 因为帝渺的婚事,帝渚快把整个将军府的家当搬空了给自家meimei当嫁妆,因此最近将军府的日子一天过得比一天难过,将士们的伙食质量一日大降,三两日都见不着一块rou。 导致现在这个情况的帝渚自是大感亏欠,所以有将士下属苦巴巴的找她诉苦抱怨时,她能给些补偿便给些。 帝渚幽幽瞥他一眼,不是太情愿给这个拿钱去不是喝酒就是嫖娼的混账小子,但因为不得偏心对待,到底不能狠下心残忍拒绝,就问他:“要多少?” 林川很是不好意思的伸出五根修长白皙的指头:“五百金。” “滚。” “哦。” 林川不敢抗言半个字,灰溜溜的麻溜滚了。 待他一走,帝渚怕又有谁来张口就借她一月俸禄,于是甩袖下树,招手唤来院中刨雪作乐,玩得正欢畅的松子。 她领着它火速回到主院,闭死了门不准谁再进入,打算不到月底朝廷的救援粮到来,绝不再出房门半步。 无所不能,威武不屈的大将军在张眼就满是提钱的情况下也只能退步做茧,不敢硬敌啊,可悲可叹,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