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铂金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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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赫洛斯握着刀,一副全力备战的姿态。淡淡的黄金魂路爬到了他的脖子上,他那头【芬瑞尔狼】也被释放出来,呲着牙呜呜叫着。 索迩坐在高处,晃荡着双腿,试图引起身边伊赫洛斯的注意。他太无聊了,从一天前他就接到原地待命的通知,准备迎击可能入侵的水源来者。 “你说,哪个不长眼的会一头撞进来?”索迩试图和伊赫洛斯搭讪:“我希望是特蕾娅。一个小小的四度王爵,居然拿着和我的【雷神的恩赐】配对的【女神的裙摆】,显得我好没面子啊。好想杀了她……” 伊赫洛斯闭目塞听,充耳不闻。索迩转了转眼睛,突然问道:“伊赫洛斯,话说你是因为什么才追随陛下的?你是一度使徒,直属于铂伊司大人,没必要像我们一样被她统辖啊。” “职责所在罢了。” “是吗?可是你之前有次新年酒宴喝多了,非要让大家听你写的诗,我们都忍得很辛苦,就连陛下都差点憋不住笑。我们都没看出来啊,你冷酷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文艺的心。” “……” “对了,你那首行酒令怎么念的来着?死生十年,茕茕孑立,身边所余,唯一茶一刀。春茶一盏,犹记斐斐一面;断刃一柄……” “……索迩!!” 索迩嘻嘻一笑,一个灵活的后空翻,躲过了伊赫洛斯斩来的一刀。他换了根柱子坐着,托腮道:“帕德尔是为了国家大义,古尔克是为了家族誓言……大家好像都有了不起的理由呢,真好。” 伊赫洛斯收刀归鞘,淡淡道:“陛下的理想是世上至为纯洁无暇之物。就连王爵那样的人,也为之动容。在他们面前,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之使徒罢了啊。” 伊赫洛斯深吸一口气,甩甩头,强迫自己忘记这段突然涌起的记忆。他谨慎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冷冷道:“你不在水源的王爵名单上,你是谁?来做什么的?” 女人掩嘴轻笑,瞳仁仿佛煮沸的黄金,她巧笑嫣然地说:“我是来取你性命的呀。” 她一伸手,一柄火焰凝聚的长矛出现在手心。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精心修建的花池和盆栽纷纷自燃,大厅转瞬变成了燃烧的斗兽场。她望着惊愕的伊赫洛斯,笑眯眯地纠正了他的错误:“而且,谁说我是水源人了呀。” 风与火剧烈地撞击!轰然掀起的气浪在王政厅制造了一场小小的爆炸,厚重的烟尘卷成了一朵蘑菇云,在云海上空咕嘟腾起,仿佛平静的水面上沸开了第一颗肥皂泡。 以这场爆炸为起点,在后世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高天之崩】,正式开始了。 呼!鞭子的破空声,建筑断裂破碎的声音,连续不停的轰轰震鸣声。 古尔克持着那把巨大的黑铁弓,灵活地在断壁残垣间飞掠着。往常坚固厚重的宫殿此刻却成了夺命的巨手,轰隆隆地向他砸来!古尔克脸色铁青,他是高位风爵,对他来说,躲避这种程度的攻击不算困难;但他的战斗方式以远程攻击为主,变换无常的地形让他根本无法发挥自己天赋的威力。终于,他身形一闪,隐身发动,强行让自己消失在敌人的视野中。大风呼呼吹过,站在地面上的少女“咦”了一声,摆摆手,如同变形金刚般蠕动的建筑安静了下来。 突然,她眼神一厉,四面墙壁围绕她拔地而起!轰隆一声巨响,坚固的石壁垮塌碎裂。一片烟尘中,少女咬着牙跪下,捂住自己的胸口,而她的胸前插着一支粗长的光矢,正是古尔克的天赋【月神的弓弦】。 古尔克的身形缓缓浮现,他冷冷盯着地上的少女,道:“投降,我饶你不死。” 少女抹了抹嘴角的血,不屑哼道:“该投降的是你吧。” “毕竟,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古尔克抬起头,发现断壁残垣上静悄悄地站着三个黑衣男人。他们戴着款式相似的钢铁面具,黑袍下是赤裸的上身,然后,他们同时对古尔克伸出了手臂。 一个绿色的光阵旋转着出现在了古尔克脚下,古尔克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沉重,就连手臂都难以抬起……一片妖异的碧绿光华中,少女站起身,微笑着对古尔克说:“不过,你投降也没有用啦。” “因为,就算我们地源放过你,水源和火源也会动手的呀。特别是水源,据我所知,为了把你们赶尽杀绝,亚斯蓝可是派来了一个超级残暴的家伙哦。王爵可是专门嘱咐过我,就算我们和水源现在是盟友,遇到他也尽量绕道走啊~” 她轻巧地丢出一把宝石,五颜六色的矿石如同闪闪发光的地雷,密密麻麻地布在动弹不得的古尔克旁边。这名年轻的地源女爵微微一笑:“现在,我们来玩玩吧?” 索迩吹了声口哨,百无聊赖地看着被他踩在脚下的漆拉,蹲下身捏了捏漆拉的耳朵。 他的动作极其轻佻,就像在逗弄一只小狗。果然,漆拉的耳垂迅速涨红,愤怒地一声不吭。索迩踢了踢漆拉的腰,很无聊地说:“唉,刚刚接到命令,陛下突然又说不杀你了。好烦,本来还想去隔壁看热闹呢,这下可好,你不死,也连累我在这儿陪你坐牢啦。” 漆拉突然转过头,问道:“隔壁在干什么?” 索迩挑了挑眉,脸上浮现出一个暧昧的笑容。他蹲下身,凑近漆拉的耳边,笑吟吟道:“你真的想知道?” 他的嗓音压得更低:“严格来说,隔壁那位可是托了你的福……”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满脸古怪地看向一片黑暗的虚空。没有任何声音,甚至没有任何人影,可索迩却如临大敌地弓起了背,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他神情凝重地脱下了自己的一只手套,然后,是另外一只。 突然,一丝如同闪电般锐利的魂力袭来!索迩瞳孔一紧,砰地一声展开了风盾!同时,他那件神级魂器【雷神的恩赐】也幻化成了黑色斗篷的样子,刷地包裹在了他的身上。下一秒,那股尖锐的魂力陡然消失,对方一击不中,立刻脱离! 索迩冷笑一声,下一个瞬间,身形就出现在百米之外!他遁着敌人残存的魂力追击,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往身后望去—— 此刻,被【神风织索】封印了天赋捆缚在地上的漆拉,身下竟是出现了一个崭新的时空之阵!金光闪闪的阵内,一个蓝衣男子蹲在地上,沉着而快速地替漆拉解着手腕上的绳索。 漆拉的表情也有点惊讶,他明显认识那个蓝衣男子,小声道:“你怎么来了?”那蓝衣男子并未多言,他扶着漆拉起身,一扇光门出现在他们身后,眼看他就要带着漆拉离开。这时,漆拉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在蓝衣男子怀中挣扎起来,面色苍白地道:“等一下!去隔壁看看!我怀疑——” 这时蓝衣男子突然一拳揍在漆拉脸上!漆拉冷不丁挨了这一拳,也是被打懵了,呆呆地望着对方。那蓝衣男子冰冷道:“现在没人陪你发疯。”然后,他沉沉看了索迩一眼,一抬手,那扇光门合拢,二人彻底消失了踪影。 索迩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亚斯蓝竟然还有第二个会使用【时空】天赋的人存在……” 身后那股神秘的敌对魂力已然消散。索迩呆立原地,单手捂住脸,过了一会后,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本该死去的上任一度天使,本该死去的上上任一度天使,竟然都还活着!我说他们的【熵】怎么会攒的那么高呢,敢情是因为亚斯蓝的土地上,遍地都是活死人啊!” “不过这是国际惯例吗?怎么所有使徒都喜欢往自己的王爵身边凑啊?这个三度使徒是,那个七度使徒也是……” “说起来,以前好像也有一个老东西,真心实意地保护我来着……” 索迩长吁一口气,狞笑着看向廊桥外闪烁的火光,爆炸已然变得密集而剧烈。他喃喃道:“对了,如果弄丢了一只猎物,就要再抓一只作为补偿吧?我可不想被她赶走。” 他和伊赫洛斯他们不一样。毕竟,他可是连自己的父亲都手刃的人,也亏她能忍得了自己,一直重用他为二度王爵。 所以,除了她之外,大概再也没有别人能容得下他了吧。 滋滋的电流声响起,那件形如黑色斗篷的神级盾牌重新显影,装备在了索迩身上。索迩面无表情地盯着廊桥外闪烁的火光,他的前方是一条坦途,顺着它一路往前飞,应该很快就能离开风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朝着火光最浓艳的地方奔去。 小古尔克浑身浴血,他手臂上的月神驽已经破损,再也无法发射出一根箭矢。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围上来的一队人马,脸上的血被泼天的火光烧干。 “小古尔克,你是叫小古尔克是吧?别挣扎啦。你看我们来了这么多人,你抵抗也没用啊。”小古尔克对面,一个手腕纹着火焰纹路的年轻男子喊道。见小古尔克不答,他耸耸肩,看向旁边的同伴:“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他的同伴耸耸肩,道:“都行,反正这趟军功也差不多赚够了,现在的风津道里,上到魂术师,下到官员贵族,也不剩几个活口了。” 那年轻火源王爵闻言,再度转头对小古尔克喊道:“喂——你们风源已经输了,赶紧投降吧,我们弗里艾尔优待战俘——” 小古尔克的眼眸中闪过犹豫挣扎之色,显然有些动摇。他太年轻,只有十七岁,且一直有哥哥庇佑,从小到大都没经历什么风浪。所以,就算他知道投降是不好的,自己的家族更是会因此蒙羞,终究忍不住会纠结意动。 可下一秒,他的眼神突然空洞起来,喉咙中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啊”,一动不动地望向天空。 就在刚才,他的爵印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那感觉就像是……就像是…… 与此同时,一个斥候跑到两名火源王爵身边,低声汇报:“三度风爵古尔克已确认死亡。他知道风津道是被地,水,火三国同时入侵后,突然就自杀了。” 小古尔克的眼眶中蓄满泪水,他不敢相信自己感知到的一切。可爵印另一端,那个从小陪伴他到大的信号源正在迅速消失,一套熟悉而强大的魂路正在他体内迅速复制增值—— 而那套魂路的主人只留给他了一个字。 “逃。” 风源已经不可能幸存。但至少在继承了我全部的魂力之后,你有更大的可能逃出来,活下去。 我来背负古尔克家的耻辱。而你,只用遵守王爵的命令,努力活下去。 那两名火源王爵都是一愣,喊话的那个年轻人更是大喜。他对原地望天发呆的小古尔克喊道:“喂——如果是三度王爵投降的话,待遇更好哦!我们活捉一个高位王爵功勋更高——你听到了没有,小古尔克——” “放你妈的屁。”尸体堆成的山丘上,小古尔克迎风而立,冷冷盯着下方的两名火源人。他的脸庞被火焰映照得通红,此刻他已是新的三度风爵。 他挽弓搭箭,瞄准面露惊讶之色的两名火爵,傲然怒喝道:“我的名字,是古尔克!我们古尔克一族,是荣耀的一族,过去没有,以后也没有降兵!!” 月光和风凝聚的箭矢射出。不再是轻巧的月光驽箭,而是真正洞穿一切的杀戮之矢,百分之百威力的【月神的弓弦】! 泪水涌出他的眼眶,又被熊熊大火烧干。古尔克不停地拉弓,射出一箭又一箭,直到自己的身体被一支同样的箭矢洞穿。他低下头,发现那支箭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姗姗来迟的除了痛觉,还有比痛楚更浓郁的悲伤。黑暗中,他心如刀绞。 ……哥哥,你还没有原谅我啊。 何人欢喜何人愁。不知过了多久,密集的炮火声终于结束了。只有一两声爆炸偶尔响起,仿佛节庆的烟花,给清冷的风津道带来一丝欢快的气息。 空荡而寂静的房间里,吉尔伽美什困倦地睁开了眼睛。 房间的穹顶被炸了好大的一个洞,裸露着钢筋和碎砖。透过洞口可以看到干净的夜幕,满满地撒着星星。 今夜难得安宁。大脑不再嗡嗡作响,身体也没有可耻地自发求欢。肚子似乎轻松了不少,至少后xue,以及别的什么地方,也没有被塞满的感觉了。 他平躺在祭坛上,保持着那个不算舒服的、赤身裸体地被搬上来的姿势。他身上的血污已经凝固了,伤口不知道算疼还是不疼。可他毫不介意自己的脏臭污浊,只是安静地睁着眼,近乎贪婪地凝视着高远的夜空,脸上久违地浮现出一抹安详平静的神采。 在他模糊的印象中,很久之前,他刚刚踏入这个异乡的国度的时候,也是一个无月的清夜。旷野辽阔,孤星高悬。 彼时的他刚刚失去了一切,带着满腔炽烈的情感,为复仇而来。 突然,他如同赤子般的眼眸微微睁大了,在他的视线中,无声无息地浮现了一道黑色的人影。 对方一身黑袍,兜帽下是一张冷冰冰的黄金面具,遮住了容貌。他通过那个蛇的轮廓勉强了认出了这是之前买下他的人,他想了想,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可那个黑袍人并没有如他期待的那样cao他。他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在那双清冷寂静的黑眸注视下,吉尔伽美什感觉眼皮愈发沉重,他慢慢合上眼睛,再次进入沉眠。 直到这时,黑袍人才轻轻伸出一只手,绕到了男人红肿糜烂的后xue处,平稳地插入。他用手指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取出了一只椭圆形的金属小筒。也不见他如何使力,筒盖弹飞崩开,露出了里面一对蠕动的白色rou虫。 那是风音组织用于传递消息的【盗声】和【借影】。 他平静地把那对rou虫放在墙角的石壁上,催动魂力,画面投射而出。他坐下,双手叠在膝盖上,像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小学生,等待着录像播放。 一阵嘈杂的沙沙作响,画面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然后是拖沓而疲倦的脚步声响起,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出现在了画面正中央。是阿克琉克。 他胡子拉碴,看起来很久没有刮了,整个人看起来不修边幅,可眼睛却亮得像狼。他的背景是挺着大肚子,正平稳入睡的吉尔伽美什,阿克琉克往后沉沉看了一眼,沙哑地开口: “水源人,当你看到这段录像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现在是12月24日晚上8点,距离吉尔伽美什的预产期仅剩不到一个小时。” “我的时间不多,我尽量长话短说:风音众全体决定投靠水源,今后听亚斯蓝的指示办事。” “我们知道,战争已无法避免,而水源将会是最大的赢家。所以,与其无意义地消亡,不如保存种子,尽可能多地挽救我们的同胞。” “一直以来,风后已在一条错误的路上走了太久。我们一直在忍耐,一直假意顺从,只为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现在,这个时机终于到来了,但悲哀的是,我们发现这注定是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争。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但我们仍然决定为自己的命运争取。”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我只不过是风音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小谍报员。而我只是希望一切回到正轨,亲友俱在,各如其常。” “这是风源和水源最后的交易。我们的要求是,你们必须庇护因德,让它不至于在战争中灭亡。而我们打算付出的代价……是血谏,铂伊司。” “现在,我把这对【盗声】和【借影】放入吉尔伽美什的体内。它们会记录吉尔伽美什的生产流程,希望这会对你们恢复他的身体提供帮助。” 录像结束了。阿克琉克掐断了那对rou虫的魂力供应,把它们封装在一只精致的金属小筒中。他看了看身后的时钟,正是子夜,所有人都沉浸在酣梦中,并没有人注意到偷偷潜入的自己。 静谧的黑暗如水般蔓延。一片无光的阴森中,气温一点点地降下来。 这种变化是悄无声息的,风津道里的守卫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他们只是困倦地打个呵欠,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或者和同伴抱怨两句今年入冬真早,晚上更难熬了,下次值夜要偷偷带两瓶酒精暖身。 如果他们往存放那只棺椁的房间走两步,就会发现——窗台和墙壁的四角无声地结起了淡淡的霜。惨白的霜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异常诡异,这不是风津道中应该出现的景象,而是来自另一个国度,他们遥远的西方邻国。 今夜的风津道格外安静。所有魂力监测设备和魂术师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阿克琉克知道,这是现任一度水爵修川地藏的天赋,对于所有魂术师来说,那是近乎于死神的权能。如情报所言,修川地藏已进入风津道,而今夜是自己最好的时机。 他走近吉尔伽美什,男人正捧着大肚子,发出意味不明的模糊呻吟。就算看到他来,也只是眨了眨眼睛,叫得更欢了一些。阿克琉克低头盯着完全丧失理智的金发男人,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坐到男人旁边,神色和语气都淡淡的,仿佛只是想和对方唠会嗑:“还记得么?我曾经告诉过你,想骗过西鲁芙,假意逢迎是没有意义的。关键是要利用她性格中的傲慢,让她觉得,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西鲁芙很早就开始怀疑风音了,我们便设计了一出戏,先是找你合作,然后又出卖了你。她以为我们是一群很好拿捏的乌合之众;可她错了,自始至终,风音都未曾减少半分对她的仇恨,与反叛她的决心。” “那天,确实是我引诱你踏入了那个洞xue。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在此之前,我们都觉得,即便我出卖你表忠心,生性多疑的西鲁芙多半也不会放过我。她最可能做出的举措,其实是囚禁你,然后把我杀死,永绝后患干干净净……那天我赌的,其实是我自己的命。” ——很久以前,他曾以吉尔伽美什盟友的身份,告诉吉尔伽美什:“踏进这个隧道,以后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最开始的吉尔伽美什以为那是一句别扭的祝福。后来,他发现自己被欺骗之后,认为那是一句恶劣的嘲讽。 很多年后他才发现,那句话真正想表达的,也许只是一句单纯的抱歉罢了。 阿克琉克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疲倦地说:“之前风音欠你一个人情,现在我们还清了。若还有见面的机会,我们可以谈谈真正的合作。” 说完,那枚冰冷的金属筒抵在吉尔伽美什的xue口,慢慢推了进去。男人能感觉到钢铁冰冷的触感,肠道被缓缓撑大,直到身体深处……可他已经不会再思考这背后的意义了,他只是无辜地大睁着双眸,发出欲求不满的轻轻哼声。 黑暗中,脚步逐渐远去。只留吉尔伽美什一个人躺在沾满血污的硬板床上,不停辗转反侧。“啊……”他终于忍不住,轻轻叫出声来,声音又哑又媚,仿佛黑夜里撩人的夜昙香:“有人……有人cao我吗……” 无人应答,他便又这样自顾自叫了一会,良久后,一滴眼泪慢慢渗出来。 在告别吉尔伽美什后,阿克琉克一步步登上了风津道后山的那条盘山小径。 很多人认为风津道的制高点是西鲁芙的绒花宫,它建立在风津道最大的主峰上,居高临下,以恢弘霸气的王者之姿鸟瞰整座山谷。可只有常年在风津道生活的人才知道,这里真正最高的地方是后山一支不起眼的侧峰,如孤烟般扶摇直上,伶仃地插入云中。 山势陡峭,无法在坡面上营造任何建筑,只勉强推平了山顶的一小块空地,搭建了一个不大的天台。很多人都以为那里是皇室观测星象、通灵望天的场所,可阿克琉克小时候去过那里,所以他知道,那里只不过是一座小小的花园罢了。 之所以建在这里,大概因为白天的时候,只有这儿可以不被阴云遮蔽,晒到充足的太阳。 这或许是风津道仅存的、属于一度王爵私人领地的地方。 星光漫天,寒夜寂静,他孤独地沿着山路拾级而上,一座透明的玻璃花房映入眼帘。薄薄的玻璃隔绝了山顶的寒气,他推开花房的门,成片的淡金色绒花在星光下绚烂盛放,仿佛落地的星河,安静讲述着孤独夜空里的秘密。 在一片迷蒙摇曳的淡金花影中,铂伊司安静地坐在一把扶椅上,他背对着阿克琉克,仿佛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我没有想到,居然是你来见我。”铂伊司的声音平静不含任何轻蔑,只是单纯地在叙述“你不够格”这个事实。阿克琉克的表情纹丝不动,他没有任何被冒犯的羞恼。在他过去的人生中,受到的侮辱远比这要多得多。 长夜迟迟,独行踟蹰,为了活下去,他早已习惯抛下热忱和尊严,还有很多其他的,珍贵又不值一哂的东西。 但他希望未来的风音不用活在这种阴霾下,大家都可以自由地为古老的荣誉和信念而战。 阿克琉克冷静地开口:“在您面前,不论是谁,抵抗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秒。相较之下,身为七度使徒的我,就算死去,组织遭受的损失也是最小的。” 铂伊司摇摇头,转过身,他的膝上覆盖着一张长长的羊毛毯,神情是一贯的温和淡漠:“你们既然前来觐见我,想必是已经获取了足够多的筹码。说说吧,你们能付出的东西,以及想让我做什么。” 阿克琉克知道自己并没有议论此事的资格,只沉默地递给了铂伊司一封信件。铂伊司拆开,目光一划,笑了起来:“原来你们联络上艾欧斯了啊,水源的那个小家伙……现在应该长大了。” 他温和地问:“我们居然都没有发现。方便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阿克琉克并未选择隐瞒:“之前去凝腥洞xue的时候,我偷偷混入了水源,并联系上了冰帝。”他补充道:“冰帝很关心您的近况。他说,如果您有需要,他可以随时进入风源,用摄魂天赋帮忙缓解您的症状……” ——铂伊司已病入膏肓。虽然大家对此都避口不谈,可这件事在风津道中从不是秘密。 铂伊司叹了口气,他掀开了腿上的羊绒毯子,阿克琉克这才发现,对方乘坐的竟然是一把轮椅。阿克琉克眉梢微动,难掩内心的惊愕:王爵们是没有“生病”或“残废”的状态的,魂力可以治愈所有的病痛,对于他们来说,要么健康,要么死。 可这位一度王爵,这位四国公认最强的王爵,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现在竟已无法像常人一样站立行走。 车轴轧轧旋转,铂伊司轻叹道:“这么多年来,许多人都对我的病耿耿于怀,西鲁芙是,你们也是。其实我自己反倒没有那么在意,只是身为一度王爵,很多时候,总得满足身边人的期待。” 他眼神淡漠:“我上一次的众望所归,还是放弃一度王爵权柄的时候呢。到现在为止,大约有将近十五年了吧。” 阿克琉克轰然跪地,肃然道:“风音现存全体王爵使徒,恳求您收回一度王爵的权柄!我们愿誓死追随您,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 这才是风音一路隐忍等候至今的真实目的。 见铂伊司没有回答,阿克琉克目不斜视,再次大声道:“风音现存全体王爵使徒,恳求您收回一度王爵的权柄!我们愿誓死追随您,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他知道风音的要求意味着什么。这些年来,一度王爵形如虚设,风后一手遮天。要求铂伊司收回权柄,就等于要求他与西鲁芙正式决裂,击败甚至击杀西鲁芙。只有这样,才能重新取回风源魂术界的地位,回到政治魂术互相牵制、泾渭分明的局面。 作为风源的一度王爵,铂伊司常年屈居于西鲁芙之下,就连使徒也任她调遣。现今多国入侵,风津道一片混乱,风后的权势被前所未有地削弱,正是出手的大好良机。尽管高位王爵都集中在西鲁芙麾下,她手下还有数不清的风津猎人为她效劳,可阿克琉克相信,只要铂伊司出手,这些都不会成为阻碍。 只要他愿意向他们这些低位王爵,这些曾经的同袍伸出援手! 铂伊司依旧沉默不语。阿克琉克的眼眶有些发涨,咬牙再次道:“风音现存全体王爵使徒,恳求您……” “看来你们是真的很不喜欢她。”阿克琉克的话被一声悠长的叹息打断,他愕然地抬起头,发现铂伊司正安静地凝视着远方,脸上含着一枚清浅而无奈的笑:“我明明告诉过她,让她做的不要太过分的啊……” ——在铂伊司那个无可奈何的微笑里,阿克琉克仿佛骤然被寒夜冻醒,身躯一点点地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