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分道扬镳
夜晚我躺在床上，一个人。 舅舅不肯和我睡一处了，便在另一个屋子里歇息。 我侧躺面对墙，捂着嘴巴偷偷咳血。 很疼。 却不及他对我说的那些话。 他对我没误解。 我的确和很多人上过床，玩弄过很多人，这点是最可怕的。 有的人有回头路可走，有的人没有，我在后者里面。 舅舅不肯接受我，我不怪他。 可我当初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会想到，能有靠近他这一天。 我要是知道，杀了我我也不会做的。 这么恬不知耻逼迫他接受我的话，我这辈子是讲不出来了，我不想叫他为难，况且，离开摘星楼做一个废人，我就彻底配不上他了。 事情兜兜转转，没想到回到原点，恩爱消散的也……太快了。 才两天？ 我努力了十四年，练武练了十四年，换来这两天。 他的唇落在我唇上温热的触感还没有消散，没想到我们就……不再是一路人了。 我要找回祁蔹，送他回凌峰山。 其实一直守护着他也挺好的，他曾经接受过我，不喜欢我和别人zuoai，那我以后再也不做了。 记得凌峰山上修了一条小路，从山腰到山底，那么大的工程，我和他一起修的。 他一开始不知道，傻乎乎的数了好几天，发现修路的石头莫名的越变越多，他察觉到不对，有次打算蹲我。 我当然不能被他发现，硬生生在树杈上蹲了一天。 看见他在我脚下，是一个小白点，傻乎乎的在小道上四处乱看，怎么会料到我就站在他的头顶上。 那次我笑死了，他居然放了橘子在路上，打算勾引我出来。 一直等到月上枝头，四周黑压压的一片，我见他似乎躺下了，于是跳到附近，使出暗器轻轻一抓，橘子就飞进了我的手里。 挺甜的。 不过没有留下他的味道，不然我又得想入非非了。 我是一个遇上他就不能忍的变态。 后来我知道他修路是为了能带祁蔹下山玩，因为山路难行，祁蔹一点不心疼他，全程叫他背着，我怕他哪天会脚滑，又一个人默默的加宽走道，一干干了两年。 有次是花灯节，我特想他，特别特别想他，因为那时候还没加入摘星楼，在上上一个组织里，所以去凌峰山不是很方便。 我驾马跑了两日夜，从洛城到北城，到的时候天已经黑黑的，天上繁星密布，我坐在他平时坐过的石头上，吹风。 感觉呼吸都有他的味道。 我寂寞极了，随手摘了地上的草来吃，幻想自己在吃他。 妈的，有被自己无语到。 我像小偷一样，干完了又害怕被他发现，臊的半年都不敢登上半山腰，只敢在山底往上望。 那时候的日子也挺好的。 至少。 不会被他讨厌。 想见他就能见到，即使是很远，即使是一个小点。 这一晚我睡不着。 思绪万千。 最终得出结论，别扯别的了，帮他找祁蔹，送他回凌峰山，然后我回摘星楼，一切没发生过。 没有他说想我，没有他说爱上我。 我爬起来点灯写信，留下钱给他，自己离开医馆。 我回答了他的每一个问题。 “第一。 回凌峰山的事我很抱歉。我绝不是有意欺瞒你，我只是糊涂了，没想到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太高兴，还在幸福中没缓过来。 今日师兄提起我才想起来，确实是你说的那样，我还来不及告诉你。随意对你许诺，我对不起你，无颜要求你原谅我，但恳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除了祁蔹，你可否还有别的心愿？我杨婵一生受你差遣，一生替你平愿，如果你不愿意再见我，你就寄信到从前那个地址，我收到后尽全力帮你实现。 第二。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老过，更没觉得你不如那些所谓的年轻人，以前那样称呼你，是我没礼数，我道歉。 但说来你不信，对我来说，这只是一种情趣。你以前还叫我小东西，记得吗？我是觉得好玩般配才故意那样叫你，心里想着，这样我们就是一对了。没想到伤害到你，对不起。 第三。 你说得对，我是很想要你，不是玩弄的那种，我发自内心的渴求你。抱你和抱任何人的感觉都不一样，这一点请你一定要相信。 第四。 我不觉得你有老人味。你才三十岁。只大我八岁。我师弟的年纪很小，可你也年轻过，我并不觉得年龄越小，魅力越大。你也许觉得我是骗子，觉得我口若莲花，可我对你讲过的每一句话，都是新的，没有对任何人讲过。 这一点不说了。怕你不高兴。 告诉你一个闻到你自己味道的办法，其实没那么难，发发汗就好了，把衣服脱下来，味道就留在上面了。 第五。 你在我心里永远永远都是最好的。 第六。 我想报复你？因为你曾经丢下我？对不起 ，让你这么想了。可我还是要说，这是缪言。 当然了。我不敢怪你，让你这么想是我的错。我有罪。 我是恨过你。我当时那么小，才六岁，我俩同吃同住。自我有记忆起，抱着我的就是你，是我的舅舅，不是我爹，更不是我娘。 我习惯了一睁眼就有你在身边。你走以后，长达两年我都在失眠，睡不着，怕一睡着就梦到你，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是一封离别信。 写到这里，我该住嘴了。可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像这两天一样亲热交谈，我真的忍不住要缠着你。 我不会这么做的。你放心。 我想讲一个小故事给你听。 其实是我某位前辈讲给我的，他说有一次他惹了他媳妇生气，怎么哄都哄不好，正好遇上花灯节，那个地点在外地，你还没去过。街道的中心有一个特别大的舞台，他就脱光了上衣，脸上画上搞笑的图案，上台跳奇怪的舞给他媳妇看。 他故意摔倒，所有人都在笑他，他只是想逗那一个人笑。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绝无存心羞辱你之意。我要是有，叫我万箭穿心，被石磨碾成泥。 对了，那个水牢。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在意，那只有任务失败之后才能进去。 等我找到祁蔹，我就再去接任务。 ，不知道你还相不相信。 叫我为你下一百次水牢，我也愿意。 第七。 摘星楼有一种蛊叫情蛊，被种下的人，一生只能听一个人的差遣，若有违反，与他人发生关系，会全身溃烂而死。 待我拿到，托人把母虫送给你。你混水服下，我吃下另一条，这辈子就算你不相信我的真心，这具身体也完完全全只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