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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兄无弟,无人送亲。

婚事在司仪的引领之下能省则省,林愉很快被送去了喜房,傅承昀就躺在里面。

林愉被人扶着,坐在傅承昀边上,忍不住抬眼看去,就见他红衣玉冠,趴在枕头上拿朱笔批着什么,眉眼之间尽是认真。

新婚批文,傅承昀绝对是第一个。

团扇之下,林愉隐隐露出她般般入画的容颜,眼底微微闪过委屈,敛眉不语。

喜婆是傅轻竹派来的,见此硬着头皮提醒道:“相爷,却扇了。”

傅承昀手下未停,好似没有听到一样。

喜婆等了一会儿有些为难,满屋寂静。她想起皇后的殷殷嘱托,又一次咬着牙提醒道:“相爷,该却扇了。”

“闭嘴。”

傅承昀转头,朝着喜婆吼了一声。这一声突兀,林愉没有防备,被吓的肩膀一缩,傅承昀离的近看的清楚,转而回头刷刷的落下两笔。

喜婆不敢开口了,但婚礼得继续,图吉利不就是图一个时间点,错过了心里终归是有个结。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喜婆终于平复了自己,不经意看到低眉顺眼的林愉,试探的靠近林愉,给林愉使了一个眼神,意思不言而喻。

林愉端着团扇,手酸的不行,转头看了一眼满屋子的丫鬟们,到底垂手,在傅承昀的宽袖上拽了拽,望着他,轻声道:“夫君,却扇。”

这声音娇软,听着倒是委屈。傅承昀只觉心里被人扔了一粒石子,平静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

他猛的转头,看见那双潋滟眸子里面满是祈求。

林愉见他转头,甚至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总之姝色动人。

这个夫人娶了,好歹是他自己找上的,多少有些对不住她,便依了这一回吧!

傅承昀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放下毫笔,朝人伸手,不耐道:“换笔来。”

这就是要按流程来的意思,喜婆顿时喜笑颜开,惊奇的看了一眼眉眼带笑的新娘,笑的更欢了,转而把纸墨奉上。

傅承昀接过笔润了一下,落笔之时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榻上的林愉,瞥见她偷偷看过来带笑的眼睛,嗤笑一声随意的趴着落笔。

“林有桃夭明月仙,何需红粉施娇妍。”

“得幸结发共参知,齐写契阔白首约”

他边写喜婆边读,读完之后屋子里面的气氛明显好了些,丫鬟虽都不敢说话,还是偷偷的看林愉。

林愉也怔了怔,面色有些发烫,傅承昀无疑给足了她脸面,这样的却扇诗从未有过。

相知白首,是无数女子一生所求,被这样当众承诺,林愉自然脸红。

他们真的能相知白首吗?

林愉尚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傅承昀看着她发呆,不禁蹙眉。

“扇子放下。”

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第一次这个屋子里面有了笑声。

林愉红着脸,“哦”了一声,乖乖把扇子放下,露出那张灿如春华的脸。

她是笑着的。

第三章滚上来我没那么虚

林愉的双眼蓄着两汪清水,笑盈盈的看着你的时候,让人一眼可以看到底,是带着羞怯的欢喜。

嫁给他,很好吗?傅承昀想。

喜婆见傅承昀看的有些呆,想笑又不敢笑,她怕傅承昀再拒绝合卺酒,直接递给林愉,讨巧道:“夫人,合卺酒。”

傅承昀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喜婆,似笑非笑。

他是顺了林愉一次,不过是对林愉一时的恻隐之心。可别人要是自作聪明以此来胁迫他,那便大错特错,他傅承昀不在乎。

血染双手走到今日,他最是知道在乎的越多,软肋越多,在乎的越深,要命越狠。

只有无欲无情才是朝堂更迭,保命保身的方法。

刚想开口训斥,就见林愉纠结的朝喜婆问道:“嬷嬷,能不喝吗?”

喜婆看着林愉皱眉,只以为林愉这样的姑娘怕苦,或者不会喝酒,就跟她的小孙女一样。喜婆上前笑着哄骗。

“夫人乖些,合卺酒甘苦与共,福祸相依。只有喝了这酒,才是真正成了夫妻之礼,否则夫人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喜婆宠溺的声音让傅承昀很不适,甚至生气,这老虔婆凭什么!

“我不怕人笑话,”林愉捏着手,往后依赖的靠近傅承昀,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她知道嬷嬷是傅轻竹的人,她不接合卺酒是折了傅轻竹面子,对一国皇后她还是敬畏的。

她怕给他招来祸端,身居高位的人眼睛盯着他的人也多,而林愉自来就是习惯呆在角落的,她不知道规则。

林愉解释道:“夫君有伤在身,不易饮酒的,或者…或者过几天,晚些再饮也是可以的。”

喜婆有些意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为难的看了一眼傅承昀。

傅承昀看着林愉泛白的指尖,在红色的嫁衣之下白的异常明显。

不过十八不到的姑娘,丹铅其面,楚楚细腰,依赖的模样就跟刚出笼的稚兔,不见世俗。

这样的小夫人,若是被人哄骗了,也许都不自知。她是说不过出自深宫的老嬷嬷的,到时……怕是要哭。

“都出去。”

傅承昀摆手,带着几分极力忍耐的烦躁,像是怕吓到什么。

喜婆和丫鬟闻言,应了一声片刻便退了一个干净。

白活十几年,林愉第一次被这么多盯着半天,浑身不自在。待屋子里面只有两个人,林愉明显松了一口气,低头朝傅承昀莞尔一笑。

“把酒拿来,我没那么虚。”

傅承昀随意的看了一眼她的笑靥,不知是为了证明自己不虚,还是为了她不被人笑话,亦或者是为了成这夫妻之礼,本来就没打算喝酒的他主动让林愉把酒拿来。

“你有伤。”林愉规劝道。

“去拿。”傅承昀看着别处,几不可察的沉了眼色,语气不容拒绝。

从未有人反驳他,林愉是第一个。

林愉只得“哦”了一声,站起身来,听话的把旁边两盏酒端过来,递给傅承昀一杯。

傅承昀一只胳膊撑着床榻,两人手肘交叉相环,把酒送到嘴边。

昏黄的烛光下,傅承昀看着近在眼前的林愉,小姑娘皱着眉第一次喝酒,涂了唇脂的饱满之上染着薄薄的一层酒液,林愉不经意伸出舌尖一舔,瞧见他在看,不好意思的埋怨了一句。

“太辣。”模样憨憨的,有些傻,不过也是美的。

旋即,傅承昀松开她,把酒杯扔在地上,复又趴在软枕上,捡起了毫笔。他垂眸看不清其中神色,唯有那手有些颤抖,迟迟没有落笔。

林愉因为某些原因,整个人敏感的很,对于傅承昀突然的沉默寡言不明就里,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傅承昀翻开撰文,未语。

翻了两页,他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