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告状

    “老爷，再喝一口嘛。”

    娇滴滴的女声从房内传出，从敞开的窗棂往内瞧，便能看到一外衫半解，仅着肚兜的女子斜坐在男子腿上，往他口中送酒盏。

    男子正是当朝丞相方瑞。

    他五官端正，双眸含欲，留着圆形胡的厚唇对着酒盏一饮而尽后，对着女子脸颊狠狠亲了一口。

    “倩倩这双奶子是不是又大了？”说罢一双大手握上浑圆乳儿，“来，让老爷丈量下。”

    本就松散的肚兜只随意一揉，便露出半边硕大乳球在空中颤来晃去，被玩的似鸽子蛋般大的乳晕还泛着红肿，可见此处被男人疼宠的有多频繁。

    “老爷。”唐倩倩故作娇羞，听着巨乳往方瑞脸上贴，“天还亮着呢，你讨厌啦。”

    香软滑腻递到唇边，方瑞也不客气，张嘴含住艳红的乳尖裹吸几口，才吐出来说道：“sao货，是谁昨日大中午光着屁股，掰着sao逼求老爷拿jiba捅的？”

    “啊……”唐倩倩不满炙热口腔的离去，将乳尖努力往他口中送，“奶头好痒，好想要老爷用力吸呀。”

    方瑞一听这话，顿时气血上涌，含住她整个乳晕狠狠吸了一口：“荡妇，把sao逼掰开坐到jiba上来！”

    方婉蓉刚一跨入院中，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活春宫。

    眼见那个仗着得宠，且还给他爹生下个儿子的小妾又在白日宣yin，顿时便气的恨不得冲进屋内扒了她的皮！

    “蓉儿？”急急赶来的丞相夫人魏柔一见女儿脸色，顿时吓得赶紧拉住她，“蓉儿，别冲动，娘求你了。”

    方婉蓉转身看向满脸恐慌的母亲，想到自她懂事起，就只能眼睁睁瞧着父亲日渐宠妾灭妻，而她这位好母亲，却永远只会对她说别冲动，忍一忍，会好的……

    直到对方连方府嫡子都生出来了，也只敢默默垂泪，她便连母亲都一起痛恨！

    “放开！”方婉蓉甩掉袖子上的手，“你自甘堕落，我可没这个癖好！”

    面对女儿眼中的厌恶，魏柔被刺痛的捂紧心口：“蓉儿……对不起，娘没用……”

    “够了！”方婉蓉狠狠瞪她，“我不想再听你说废话，也请你少出现在我眼前！”

    “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

    房内传出一道威严男声，管家福伯立刻上前打开房门，就见方瑞面色难看地走了出来，而他身后则跟着已经整理好衣衫的唐倩倩。

    只是那满面春潮，明眼人一瞧便知晓他们方才在做什么。

    魏柔规规矩矩欠身行礼：“老爷。”

    “嗯。”方瑞轻咳一声，缓了神色问道，“听闻你染了风寒，可好些了？”

    “回老爷，妾身已经好多了。”

    “哎呀，jiejie身体不适吗？”唐倩倩上前几步，拉住魏柔的手，“怎么也不告诉meimei一声呢？meimei好去照顾jiejie呀。”

    魏柔忍住厌恶，强颜欢笑道：“小病而已，不妨碍。”

    “怎么不妨碍了？”唐倩倩对着方瑞娇嗔，“老爷，你前阵子赏赐给人家的雪参反正人家也用不到，不如给jiejie补补身子可好？”

    见娇妾如此体贴，方瑞满意笑道：“倩倩有心了，就按你说的办。”

    唐倩倩如了意，欢快地跑到他身旁，毫无顾忌的对着他脸颊亲上一口：“老爷真好。”

    “父亲！”方婉蓉忍无可忍，大声阻断亲密的二人，“女儿有事要商量。”

    方瑞拍拍唐倩倩的手，示意她松开后才问道：“何事？”

    “有关我夫君。”

    一听同苏云霆有关，方瑞立刻收敛笑意：“你们都下去吧，蓉儿跟我进来。”

    唐倩倩暗中瞪了方婉蓉一眼，扭着细腰同她擦肩而过，魏柔很是担忧的看着女儿走入屋内，却也只能无奈的由着丫鬟扶她离去。

    待房门关好，方婉蓉片刻不等的说道：“父亲，夫君他昨日去了青楼！”

    “哦？”方瑞端坐好身子，微微皱了下眉心，“他瞧上哪个艺妓了？”

    “没有！”方婉蓉愤恨地揪紧手帕，“他是带着苏雪薇去的！”

    方瑞面色不变，端起茶盏漫不经心的说道：“所以？”

    “他和苏雪薇在里面整整待了一上午就算了。”方婉蓉越说越气，眼眶都泛起泪光，“回府的时候，却将人裹得严严实实抱在怀中！”

    方瑞浅酌一口香茶：“此事我知晓。”

    方婉蓉愣住：“什么？”

    “小姑娘初来乍到，对这些烟花柳巷颇为好奇。”方瑞放下茶盏，“苏云霆身为兄长不放心，所以亲自带她去瞧瞧。”

    “谁说的？他跟你这么解释的？！”

    见方婉蓉质疑，方瑞皱眉：“人家光明正大去的，路上遇到熟人时，侍卫清清楚楚给了解释，你的下人连这都没打听清楚吗？”

    听到这话，方婉蓉傻了眼，可又无力反驳，只能在心中将打听之人狠狠骂了一顿，再次不服气开口道：“那把人裹着回府呢？”

    “小姑娘吃醉了酒，吐的两人满身污秽，苏云霆一个大男人换身衣服即可，meimei的衣衫终归不好随意去脱，又不能让小姑娘那副样子见人。”

    方瑞解释的有些不耐烦，又端起茶盏：“你如此疑神疑鬼，到底想说什么？”

    “我……”方婉蓉捏紧拳头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抬高声量，“我怀疑他们luanlun！”

    “胡说八道！”方瑞一下将茶盏丢到桌上，“你是昏了头了？如此编排自己夫君？对你有什么好处？！”

    方婉蓉被骂的全身一抖，却还是倔强道：“父亲你不知道！苏云霆对他那个meimei简直好的过分！不光让她入住临风听雪，连我想见一面都不行！”

    “孤男寡女共处一院，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

    “尤其那个苏雪薇，都已经嫁做人妇了，还跑来投奔兄长，她安的什么心？”

    “我看她就是觉得苏云霆有权有势了，想借机攀权富贵！想勾引他……”

    “方婉蓉！”方瑞直接将茶盏摔到地上，站起身愤怒地指着她鼻子骂到，“你听听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父亲，我……”

    “够了！”方瑞一挥手，“往日里你嫉妒成性，打死几个婢女就算了，现如今连人家meimei都要排挤，你女戒背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知不知晓，无故嫉妒已经犯了七出之罪？”

    “别说苏云霆连纳妾都没有，就算他有，凭你的言行，便是休了你都没有任何问题！”

    听到会被休，方婉蓉如遭重击，连身子都摇晃地后退一步：“不，不是的……”

    “当朝男子，哪个不是妻妾成群？便是不纳妾的，外室，妓子都不知养了多少。”方瑞拍拍桌子，“苏云霆呢？他可曾有半点拈花惹草？不说他连个通房都没有，伺候的下人更是清一色男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我，我……”

    “行了，为父不想再听你那些小鸡肚肠。”方瑞坐下挥挥手，“回府去吧。”

    “父亲！”方婉蓉一下跪到他身前，仰头落泪控诉道，“苏云霆从来都没碰过我！”

    大堂内死寂般沉默片刻，方瑞有些无法置信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方婉蓉极度悲伤地揪住对方衣摆：“洞房花烛夜时，他连房门都没入，后来更是直接独居临风听雪，女儿，女儿至今还是清白之身啊！”

    方瑞唇角抽了抽，盯着痛哭流涕的方婉蓉看了好一会，才弯腰将她拽起来：“你，先回家去，此事我会找机会同他说说。”

    “父亲……”

    “好了。”不给方婉蓉诉说机会，方瑞拍着她后背哄道，“为父知晓你受委屈了，但苏云霆那性子你也知晓，强求不得，你先回去。”

    方婉蓉知晓多说无益，只能拿手绢抹着眼泪止住哭声：“女儿知晓了，请父亲一定要为女儿做主，毕竟若是能诞下夫君的孩子，咱们两家关系才能更亲密，不是吗？”

    提起孩子，方瑞双眸微眯划过一缕精光，很是心动的点点头：“蓉儿放心，苏府的孩子当然只会由你这个正房来生。”

    得到这个承诺，方婉蓉心中一喜，立刻欢颜道：“有父亲这句话，女儿便放心了。”

    “嗯，回去吧，少往娘家跑，免得让人误以为你们夫妻感情不和。”

    方婉蓉点头转身离去，方瑞盯着房门沉默许久，对着站在门口的福伯招了招手。

    福伯凑近回道：“老爷有何吩咐？”

    方瑞摸摸胡子：“去瞧瞧姑爷在忙什么，让他有空来府上吃顿饭。”

    户部书房

    纸张翻阅的声响时不时从屋内传出，洛河抱着一大堆卷宗快步跨过门槛，小心翼翼放到桌案上。

    苏云霆垂眸同时翻看三本折子，笔尖飞速将重要内容或疑点批注画圈。

    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棂笼罩他全身，为清冷俊颜镀上一层暖光，眼尾小痣随着睫羽煽动，时隐时现，诱的人想伸手抚弄……

    “主子。”洛河从怀中掏出一本黄锦折子，“太子想请你入宫授业。”

    笔尖一顿，苏云霆伸手取过折子看都不看就丢到一旁：“《帝王策》没背通顺前，不见。”

    洛河暗暗吐了下舌头，京城谁人不知太子资质平庸，脑子出了名的笨。

    九岁才通读《三字经》这件事可是让满朝文武嘲笑了许久，奈何他是皇后唯一所出，而皇帝虽然昏庸又滥情，却对皇后情有独钟。

    直至苏云霆入朝为官，意外在御花园结识太子，并轻而易举教会他作诗后。

    皇帝大喜，自此太子帝师之名轰动朝野。

    虽然在苏云霆的教导下，太子可谓飞速进步，但木鱼脑袋就是木鱼脑袋，只要出现个没学过的新问题，就只能眼巴巴求到他面前。

    苏云霆并不是好相处的性子，高兴时还会逢问必答。

    不高兴时别说见面，不每日送去十道让状元都能想破头的难题，都算对太子的仁慈。

    洛河掐指一算，上次见太子还是半个多月前，再过几日就是皇帝上课堂抽考的日子，也难怪这太子一连三天的递折子。

    可惜因为周家那破事，苏云霆这几日情绪明显不太对。

    已经有好几个大臣因为芝麻蒜皮点小账，被他扒出来当了出气筒，整个京城的官都战战兢兢，度日如年，家中算盘账本都快翻着了火……

    洛河在心中为太子默默上了柱香，正准备走，就见一道人影从暗处落下。

    “主子。”婆娑单膝跪地，“冷宫那位不太好。”

    苏云霆抬眸：“又头疼？”

    婆娑点头：“明明半年来都没事，不知为何突然复发了。”

    苏云霆提笔到砚台里沾了沾：“伺候他的乳娘呢？”

    “一月前，冷宫那位准了她出宫返乡，已经停了催乳药，再过半月就可断乳离宫。”

    听完这话，苏云霆轻笑一声：“自作孽。”

    婆娑弄不懂他意思，略显疑惑问道：“主子？”

    “出宫批准驳回。”苏云霆垂眸在人名上落下红叉，“告诉乳娘，不想那位毒发身亡，催乳药就别停。”

    婆娑点头：“是。”

    待婆娑隐入黑暗消失不见，洛河才欣欣然凑近一步：“主子，那位的毒不是早解了吗？怎么还会头疼呢？”

    “呵，毒是解了。”苏云霆放下笔，合上折子扔过去，“瘾，戒不掉了。”

    洛河接住折子：“啊？瘾？什么瘾？”

    苏云霆侧首望向窗外开得正艳的杜鹃花，唇角挑起讥讽弧度：“奶瘾。”

    “什么？”洛河瞪大眼，“奶，奶瘾？”

    苏云霆收回目光，重新展开三个折子：“画叉的，七日内提头来见。”

    洛河瞬间收敛表情，低头扫视一遍折子，随后揣入怀中：“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这边洛河刚迈过门槛，燕良就神色肃穆地走了进来，他无视洛河的挤眉弄眼，走到桌案前汇到道：“主子，方瑞想请你过府一聚。”

    苏云霆停笔挑眉：“方婉蓉去过了？”

    “是。”燕良脸上划过嫌弃，“如主人所料，那女人果然回方府闹了一通，不过已经回苏府了。”

    苏云霆放下毛笔，起身整了整衣袖：“岳父大人邀请，岂有不去之理。”

    说罢他举步绕过桌案，往门外走去，只是那极其好看的笑容，让燕良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寒颤，并在心中默默腹诽道。

    看来某人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