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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88

    面随大部队交卷就不同了。那时候人多,一交就是几十上百份试卷,收卷官和弥封官完全无暇把交卷人与试卷内容联系起来并记住,杜锦宁就能浑水摸鱼了。到时候即便有人看到这份试卷做得出色,因不知是谁的,也不敢随意黜落,担心是自己看好的那人的卷子。如此一来,不管最后能不能中解元,至少能保证乡试能顺利通过。

不过这其中的弯弯绕,姚书棋是不可能跟汪福来说的。一来场合不对,附近可密密麻麻站了许多考生的亲戚或下人;二来这种事是不好拿出来说的,汪福来自己悟到是他的事,姚书棋拿出来跟他说,那就是口无遮挡了。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姚书棋也曾是读书人,深谙这个道理。他想把杜家管家这份有前途的职业做下去,紧闭嘴巴,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是第一要务。

汪福来这些年做杜锦宁的车夫,也是有长进的,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能打听的,见姚书棋不说话,他便也没有追问,转过头去又紧紧地盯着贡院,生怕错过了自家少爷。

站在姚书棋和汪福来不远处的人也在议论:“今年真是奇了怪了。往年不管怎么的,总有放头牌的考生。今年竟然到了这个时辰都没见放头牌,难道今年的考题特别难?”

“很有可能。”他身边的人道,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两个人,“看到没有?那是祁老先生家的下人。祁少爷今年参加乡试,他可是府城里成绩最优异的学子。祁少爷都没有提前出来,可见今年的考题难度之大。”

“府城最优异的学子?老哥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府城最优异的学子早已不是祁思煜,而是南麓书院的杜锦宁了。杜相公上次院试不光拿了案首,成了小三元,听说在祁老先生讲学的时候还一鸣惊人,把祁老先生的学说都给驳倒了哩。”

那人明显是认识杜锦宁的,而且有可能是南麓书院哪个学子的家人,他指了指姚书棋和汪福来道:“看到没有?那就是杜相公家的下人。他们都还在等,可见今年的题目有多难。”说着这话,他神情里十分自豪。

这人嗓门有些大,尽管他压低了声音,但祁府的管家和祁思煜的小厮流云还是听到了这些话。

流云气得撸起袖子就想去找那人理论,却被祁管家叫住了:“等等。”

流云转过头来不满地看向祁管家:“难道咱们就由着人这样非议咱们老太爷和少爷不成?那杜锦宁当初把老太爷气得吐血,现在还想踩着咱们家上位,简直臭不要脸。偏这些人还把这事嚷嚷得人尽皆知,没准他就是杜家的人,来扬他家少爷的名声的。”

祁管家看着他恨铁不成钢:“你做事动动脑子成不成?本来这事没几人知道的,你这样上去跟他吵吵,不到一刻钟这贡院门口所有人都知道了。

流云看着贡院门口或坐或站在此等候的黑压压的人群,默默地闭上了嘴。

往年有些考生因为生病的原因会被从贡院里抬出来,所以即便知道科考要考三天,这三天每家的人都会守在贡院门口,不敢有一刻的离开,唯恐自家的考生因为什么原因提前出了考场,没人接应。所以只要家里能抽得出人手的,都会到贡院门口等着。

等人见久,这些人在这里等着本来就无聊,要是他跟那人吵架,不一会儿就能围上一大群人,到时候杜锦宁和祁家的事就人尽皆知了。

“难道咱们就这样由得这些人说不成?”流云不甘心地道。

祁管家眼珠一转:“我倒有个好主意。”

流云眼睛一亮:“什么主意?您说。”

祁管家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流云一听十分高兴,兴奋地道:“祁管家您放心,我保准叫他名扬天下。”说着,他挤出了人群,找到等在外围的车夫,上了车回了祁府。

一盏茶功夫后,他又回来了,还带回来四个面貌普通打扮各异的男子,有的穿得像个书生,有的则是老实巴交的中年大叔,有的是机灵的小厮,有一个则是个穿着绸缎衣衫的老头儿。

这四人在离贡院还有一段距离的巷子下了车,走到贡院门口,就迅速散开,各自找人聊天去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反击

这些人等在贡院门口没事干,本来就十分无聊,无聊之下就开始聊各自的孩子或少爷、老爷。现在差不多三天过去了,能拿出来说的都说了,大家正不知说什么呢,这四个散布谣言的人溶入人群不过两刻钟功夫,杜锦宁的声望值就如同坐了火箭一般迅速往上窜。

解元只有一个,并不是人人都做白日梦,觉得凭自家孩子或主子的水平能拿到解元的。能顺利考上举人,大家就满足了。所以许多人对于说杜锦宁如何如何厉害的言论并不反感,反而有崇敬强者的心理。

有些人脑子活络,有意要跟杜家交好的,打听到姚书棋和汪福来是杜家下人,便找到这边来,当面夸起杜锦宁来:“你们家少爷了不得啊,我听说不光在漓水县的时候就是博阅书院读书最厉害的那一个,后来到了府学和南麓书院也是如此。小三元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想来这一次解元是非你家少爷莫属了。”

一个人过来这样说倒也罢了,可两个人三个人,陆陆续续来了几人之后,姚书棋和汪福来就感觉不对劲了。

姚书棋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家少爷的事的?”

“大家都在议论啊。”这些人见姚书棋一脸凝重,虽然不解,在他的追问下,还是说了一下自己如何听到这些话的。

“你去走一圈,看看谁在有意传这些话。”姚书棋吩咐汪福来。

汪福来赶紧去了,不一会儿回来摇了摇头:“没看到谁在传话,不过大家都在议论。”

饶是汪福来没有姚书棋想得深想得远,也知道眼前这情形有些不对。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散播舆论,好捧杀杜锦宁——现在她名声越显,越被人夸赞,到时候她没考好,拿不到解元,就越被人笑话,说她狂妄,说她不自量力。古人向来以谦逊为美德,对张扬与狂妄尤其反感。这样的坏名声对杜锦宁影响有多不好,可想而知。

当初院试的时候,祁思煜不就是这样被人笑话的?

想起祁思煜,姚书棋和汪福来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祁管家的身上。

不用再想,两人都坚信这件事除了祁家,不会再有第二人做这样损人不利已的事。只是那些散播言论的人早已不见了,没有证据,姚书棋和汪福来认定是祁家人做的手脚,也无可奈何。

况且,这些人虽是在吹捧他们家少爷,但说的还真是实情。即便他们找到祁家散播言论的证据,也不能说人家在散播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