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世，故人
南市，白沙湖旁。 下午一点。 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高达45度的气温笼罩着整个大地，路面烫得能煎鸡蛋，连湖面上空都能看见滚滚热浪。 因这极端高温，街上空空荡荡，只有几道呆滞的身影在慢慢移动，每走一步地上都留下一个血脚印，偶而连带着撕扯下几块碎腐rou，在高温中迅速脱水。 王强看得反胃，空气中好像弥漫着腐烂的臭味和烤rou的香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他移开望远镜，确认窗户紧闭，异味只是幻觉，这才擦了把汗，直起身咕咚咕咚饮了几口水。 “妈的，这鬼天气，越来越邪门了”，王强骂骂咧咧地抱怨，对大街上的丧尸已经见怪不怪。 “孙海，你那边啥情况？” 昏暗的房间中，还有另外一个壮汉正在用望远镜窥探着对面。 孙海闻言直起身，也忍不住爆粗口，“cao，一帮畜生，你自己看。” 王强心中咯噔一下，赶忙凑到望远镜前 。 映入眼帘的一群白花花的rou体，三三两两的交缠在一起，连窗帘都不拉，有的甚至就贴在玻璃上，毫不担忧被外人瞧去。 yin乱的画面看得王强直皱眉，他定眼瞧了瞧，少年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有的被捆绑着，有的被乔装打扮，却无一例外都在被强暴，压倒他们的一个个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人。 王强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一群杂种，真该让丧尸吃了他们！” 话音落，房间内陷入诡异的沉默，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他们是军人，不能草菅人命。事实上，他们来此是为了盯一个更重要的人物，在那人出现之前，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少年少女被强jian。 王强拳头越握越紧，胸膛起伏不定。 突然，对讲机传来队长的声音，“目标人物进入大楼，各小组戒备，依次汇报情况。” 王强和孙海对视一眼，对从对方眼中看到兴奋之意。 终于能动手了。 他们迫不及待地按照指示，来到对面顶楼，孙海在楼道内，王强躲在露台上的阴凉处，防止目标从顶楼逃跑。 队长冷静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抓捕工作。 毒辣的太阳晒得人眼前发黑，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宛如小溪流。王强有些眩晕，轻微换了下姿势。忽然，他好像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烤rou味，王强眉头一皱，盯着不远处露台上的嗡嗡作响的中央空调外机群看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放轻脚步慢慢靠近。 无人机勘察过楼顶的情况，空无一人。但他总觉得，有东西。 万一抓捕时被偷袭，损失更大。 空调外机组成一片方阵，轰鸣的噪音掩盖了脚步声，更闷热的空气让他难以追踪气味来源。 王强认真检查着每一排空隙，没有人，没有丧尸，正当他准备舒口气时，破空之声乍然从身后响起，同时还有骨头碎裂和血rou撕裂声。 王强一惊，下意识翻滚躲开，回过神只看见身后一具丧尸倒下，尸首分离，脑袋咕噜噜地滚到他脚边，喷涌而出的腥臭血迹溅在他身上，熏得他想吐。 丧尸倒下，露出一名女子的身影。 王强心跳得砰砰作响，居然是有灵智的二阶丧尸。 二阶丧尸身上没有腐rou，行为更敏捷，会躲避会偷袭，极难对付，若是他一人，必然难逃一死。 这个女人居然瞬间将二阶丧尸斩首，她究竟是什么人？是敌是友？ 他强忍着恶心感，紧张地盯着女人，口袋中的手死死攥着枪，任由大颗汗珠从额头滴落，在水泥地上绽开水花。 女人穿着一身古装，白色衣裙一尘不染，布料看着十分柔软，一根木簪随意将头发挽起，容颜清丽，看着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她闭着眼，静静站在那里，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女人看起来身娇体弱，手无寸铁，难道真是她杀了丧尸？如何做到的？这乔装打扮的模样，难道跟房间里的人一样，也是被抓来的？她是如何凭空出现的？ 王强心中有无限疑惑，但女人毕竟刚刚救过他，他警惕却没有杀意。他没有注意到，丧尸身下的小片水痕。 女人缓缓睁眼，眼神茫然地扫视一周，视线最终落到对面一脸戒备的王强上。 墨镜，鸭舌帽，耳机，机械轰鸣，高楼大厦，看来她是穿越到现代社会了。 但地上那一团……呃，江铃不知该如何形容那团东西，不像人，不像妖，不像魔，四肢扭曲的诡异程度有点像是电影中的丧尸，但又没那么恶心。 这难道是克苏鲁世界？ 她刚刚撕破时空而来，睁眼之前确实有模糊感觉到杀意，灵气护体自动击杀，难道杀的就是这玩意？ 江铃视线往旁边偏了一点，抬起手，食指上的银戒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王强立刻紧张地掏出手枪，还没等他瞄准，就感到一阵凉意从脖颈旁划过，身后再次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腥臭味再次铺天盖地而来，王强咕咚咽了口唾沫，放下了举枪的手。 冰系异能者！ 她若想杀他，不必两次出手相救。 王强对女人敬了个军礼。 江铃挑眉，疑似丧尸的怪物，军人，异常高温，这倒真像末日小说。 王强刚想跟队长汇报楼顶有二阶丧尸的事，就听到耳机中一片嘈杂。 原来抓捕行动已经开始，他刚刚太紧张没听到。耳机中传来队长的声音，“目标往顶楼逃跑，挟持着四名人质，王强孙海，准备拦截！” 被点名的王强心神一凛，快速对女人说，“我们正在抓捕坏人，请女士到安全位置躲避。” 说完便自顾自回到楼梯口设伏。这句话仅仅是他作为军人对人民的善意提醒，实际上，以女人的战力，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楼梯内传来打斗声，片刻后铁门被打开，率先出来的是一名少年，而少年脑后顶着一把枪。王强藏在被推开的铁门后，一脚踢在持枪的胳膊上，行云流水地将少年拉到安全地方。 手枪被踢飞，一身黑衣的保镖捂着胳膊哀嚎，被身后护着的人一枪爆头。 “呸，没用的垃圾” 保镖们将目标围在中间，挟持着三名人质，沿着墙壁移动。队长带着大批兄弟紧随其后。空旷的露台一时间拥挤不堪。 有人带着哭得发抖的少年下楼。 王壮在队长耳边低语几句，队长拍了拍王壮肩膀表示赞许，只瞧了一眼角落处的白衣女人，便移开目光。 队长沉声道：“梁渊，放了他们。” 王强闻言忍不住多瞧了两眼被围在中间的男人，原来他就是京城第一纨绔，梁家二少，梁渊。 “姓秦的，我抓几个婊子玩玩怎么了？这些下贱胚子能伺候我是他们的福气。我爷爷是谁你不知道吗？还抓我？等我回去你就完蛋了！”，梁渊丝毫不惧，一副你算什么东西的不屑模样。 “梁渊，你爷爷是军人，他要是知道你做这些龌龊事，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梁渊不为所动，“我呸，敢动我，我爷爷第一个打爆你的头。” 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是狙击，然而上级要求抓活口。秦远面色凝重，墨镜下的双眼眯起，若不是要拿他作为人质扳倒梁家，真想一枪毙了他。 江铃倚靠在角落，默默思索。 她居然穿越回了现代社会，眼前这些人的装扮和说话方式，跟她当初生活的时代极为相似。她看了眼脚下那个宛如传说中丧尸的怪物，不确定这到底是平行宇宙还是什么书中世界。 江铃抬手，指尖灵力环绕，手心微微灼热，是师徒契约在发烫，她手指紧了紧，嘴角不自觉扬起。 两个好消息。 一是这个世界有灵力，即便她将修为压到了金丹期，也足够她为所欲为。 二是她设定的传送点距离师父直线距离不超过十米，现在师徒契约又发出提示，师父很可能就在眼前这堆人中。 梁渊一行人很快被逼到了角落，退无可退。梁渊愤怒地拿手枪抵着一名少年，“秦宇，给我准备直升机，不然老子就崩了他。” 秦宇沉默，他当然不可能放梁渊走，但这几名少年…… 王强持枪的手心满是汗水，他不知道队长会怎么选，但军人的素养告诉他不能牺牲群众。 两波人正剑拔弩张时，江铃不紧不慢地走上前。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能握个手吗？” 江铃声音甜美，笑意吟吟地对王强伸出手。 众人目光一时间都聚集过来，带着不满与探究。 王强知道女人的实力，不敢怠慢，顶着众人的目光伸出手。 “你好，我叫王强，刚谢谢你” 手心只有黏腻湿滑的触感，江铃不意外，不是他。 秦宇目光打量着女人，容貌算不上艳丽，难得的是周身高雅出尘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只是这行为模式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江铃的想法很简单，她要先确定师父在哪，再决定帮哪波人。 王强位于最后方，江铃穿过人群，走向最前方的秦宇。 “秦队长，你好。” 秦宇皱起眉，但还是与她握手。女人的手掌很软，软得不像被末世磋磨过。 也不是他，江铃有些可惜。 梁渊对众人无视他的行为非常不满，“臭婊子，这么喜欢大庭广众之下勾引男人？”，梁渊笑容扭曲，“秦少爷，你要是喜欢婊子，跟我说呀，我手里这个就是极品。” 梁渊狞笑着扯下少年身上的遮羞布，任由灼热的阳光直射他的身体。 少年的身体就这么被赤裸地展露于人前，波涛汹涌的奶子和白嫩粗长的yinjing突兀又和谐地齐聚于一身。比性器官更瞩目的是全身青紫的伤痕，深深浅浅的颜色交叠，其中捆绑的痕迹，可见少年经受过何等惨烈的折磨。 不少军人都红了眼，不忍直视。 少年想要挣扎，但脖子被保镖死死勒着，动弹不得，泪水划过他的脸颊，像个即将破碎的瓷娃娃。 梁渊在少年丰满的胸脯上摸了一把，五指陷入，形成色气的凹陷，转手又粗鲁地揉搓着鲜红的rutou。 “极品双性，你只要放我走，我就送给你。小贱人，叫两声让秦少爷听听。” 梁渊一巴掌拍在少年浑圆的屁股上，毫不掩饰侮辱之意。 少年脖子被勒住，连呼气都困难，面色青紫，随时都会断气。 众军人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杀了梁渊，此刻齐刷刷看着队长，等着一声令下。 秦宇知道梁渊是在故意激怒他，他不能让梁渊跑掉，更不能让梁渊死在军方手中。 与此同时，江铃催动指尖灵气，感受着师徒契约的指向。 江铃抬脚向梁渊走去。 众人都被这变故惊得不知所措。 梁渊将枪口对准江铃，“臭婊子，退后。” 江铃脚步不停。 梁渊立刻扣动扳机，子弹飞射而出。江铃只是微微偏头，子弹射在空铁外机铁皮上，发出巨响。 众人一时间都愣住，刚刚发生了什么？ 梁渊是军人子弟，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射不准。可女人竟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梁渊瞳孔骤缩，又对准女人心脏连发两枪。 砰砰两声巨响，女人依旧安然无恙。 保镖们的枪口一时间都对准了江铃。 江铃仿佛没看到，眉头微蹙，对梁渊伸出手，“你好”。 梁渊一脸见鬼的表情，汗水从额头滑落，心跳如鼓。 这女人是什么怪物？ 王强即便知道女人实力超强，也不免再次震惊。其他军人更是一时都忘了呼吸，面面相觑。 他们是不是集体梦游了？ 这不科学。 梁渊手掌不受控制地放上去，喉咙也发不出声音，不由得心中惊骇。 手掌接触，幸好也不是他。 江铃松口气，瞬间一把冰刀悬于梁渊脖颈。 不是师父，那就去死吧。 秦宇还来不及出声阻止，梁渊便人头落地。鲜血喷涌而出，江铃嫌弃地退后两步。 保镖们瞬间失去主心骨，军人们一拥而上，将众人抓获。 衣不蔽体的少年被随意丢弃在女人脚边，高温将他烫得全身粉红。 江铃怜悯地看了一眼，仅剩的良心促使她脱下外衫，包裹住少年。 少年意识微薄，用最后的力气握住救命恩人的胳膊，声音孱弱，“谢……谢”。 肌肤相贴，手心传来一阵暖流，江铃不可思议地望向昏厥的少年，眉毛瞬间皱成一团。 师父？双性？少年？ 江铃脑子有些懵，她实在无法将记忆中清风霁月高大威猛的师父与眼前这个身娇体弱任人欺凌的双性少年联系起来。 秦宇看着梁渊的尸体，同样眉头紧皱，这下麻烦了。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沉声吩咐。 “王强，带人把梁渊尸体收好。七元，不能让这些保镖死了。李勇，带少年们下去休息。” 有这些保镖少年当人证，梁渊确实不是死在军队手中，事情还没坏到极点。 秦宇眼神复杂地看着给他捅娄子的女人，心中有了初步印象: 脾气古怪的异能者。 江铃心情烦闷，对秦宇也没了好表情，“有两只同样的丧尸正在赶来，还有50米，秦队长自求多福。” 秦宇一惊，明白女人说的是二阶丧尸，赶忙指挥众人撤退，在丧尸到达的前一秒关上了铁门。 听着门外丧尸的嘶吼，秦宇心有余悸，对女人也更加忌惮。 二阶丧尸还在楼外，众人撤退到梁渊之前包下的总统套间。幸好套间足够大，一应设施俱全。 房间内散乱着衣物和情爱道具，刚进房间时甚至有股jingye的腥味，但很快便被汗臭味覆盖。之前大腹便便的男人们被带上手铐，关在一个封闭小房间内。少年们被军医带到另一间房间内检查身体。 军人们收拾出一片整洁的区域，一边对着空调吹风散热，一边低声讨论着白衣女人有多厉害。 王强没吭声，接过同伴递来的矿泉水，咕咚咚饮下一整瓶，才将心底疑虑脱口而出。 “妈的，哪来这么多二阶丧尸”，说完才意识到队长就在旁边，对上秦宇警告的眼神，连忙闭上嘴。 队长不准他们说脏话。 秦宇没发作，因为这也是他心中的疑惑。 虽说已经是第三波丧尸反扑，但二阶丧尸万中无一，整个南市都未必有十个，这里是富人区，人口密度并不大，普通丧尸都不多，怎会有四个二阶丧尸。 比二阶丧尸更稀缺的是异能者，每个都是军队的重点保护对象。这个女人如此厉害，怎会流落在民间。 秦宇打量着独自站在窗边的女人，她周围三米都是真空地带，无人敢靠近。 秦宇思索片刻，还是走上前去，故作熟稔道：“刚刚多谢，交个朋友朋友如何？我叫秦宇，是南市军区的少校。” 末日爆发，军队抽调能人组成行动小队，队内不论品阶，所以王强只称他为队长。 江铃看了眼秦宇，她对这个男人印象还行，于是淡淡开口，“我姓江。” 秦宇嘴角一抽，看来是不打算说名字。 “江同志的冰系异能很厉害，应该已经二阶了吧。” 同志，嗯，很久远又很熟悉的称呼。 异能？他们管灵气叫异能？ 不对不对，丧尸文中确实有异能的设定。江铃努力回忆着古早的记忆，对比了下灵气和异能，确实有诸多相似之处。比如都能cao纵五行元素，都能升级。 江铃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算是什么？算是二阶？ 秦宇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但又不敢逼问，只能咽下一口闷气。 南市军区没有杀伤力强的异能者。这片富人区有不少幸存者，不能直接火力覆盖。所以要想从两个二阶丧尸手下逃命，不能惹恼这位大神。 “能否请江同志消灭外面的二阶丧尸？这附近幸存者颇多，即便我们顺利撤退，其他人也会遭难。” 江铃抿了抿嘴，她大概能猜到秦宇的小心思，不过她并不在乎。 除魔卫道本就是她的本职工作，这帮军人也是好人，帮一把也无可厚非，那顺手要点东西应该也不过分？ 江铃轻咳一声，“行，但有条件。” 秦宇一喜，只要她答应，什么条件都行。 江铃继续开口，“我要那个被扒了的少年，还有一辆越野车，一车食物，一个收音机。” 后面的都不算难，但第一个，秦宇神色古怪，这女的莫非还是个好色之徒？ 牺牲一个少年虽然看起来划算，但他毕竟是军人，保护群众是他的使命。 秦宇斟酌着措辞，“江同志对那少年一见钟情？” 江铃挑眉，神色也颇为古怪，“倒也不是，就是……呃……命中有师徒之缘。” 师徒？要收少年为徒？ 秦宇虽然觉得荒谬，但他感受不到女人的恶意。 “好”，秦宇沉声答应，他只能赌她是个好人。 江铃用神识检查了一遍储物戒中的物品，她带了师父的衣物，但以少年目前的身板，穿不起来。她只好再次开口，“再加几套少年能穿的衣服，四季各三套。” 秦宇自然应允。 秦宇这边派人准备，江铃则大摇大摆出门去杀丧尸。不过片刻功夫，秦宇电话都没打完，江铃便回来了。 秦宇一愣，“外面有变故？” 江铃也是一愣，“啊？没有吧，杀完了”，她又用灵力探测了一遍，确定方圆百里都没有二阶丧尸。 江铃张开手，露出四枚黑色晶核，“话说这玩意你们需要不？不要的话我就扔了。” 她只是回忆起来这个设定，就顺手检查一遍，还真找到了。只是其中灵力稀薄，还不如空气中的灵气浓度，她自然不屑一顾。 秦宇惊讶地看向女人，“你不要？” 二阶丧尸的晶核可是好东西，可以升级异能，末世默认谁杀了二阶丧尸晶核归谁，所以之前没人去地上捡便宜，没人有那个胆子。 而现在，女人竟将其当做垃圾一样，不由得让秦宇再次惊叹她的古怪。 江铃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不要？” 秦宇连忙点头，“要！都要！” 江铃将四枚晶核扔给秦宇，便去了少年所在的房间。 房间中共有十人，除去江铃和两个军医，还有三个女孩，四个男孩。除了她师父，别人都醒着，不停地哭，军医一边安慰一边做全身检查。 江铃走到昏迷的少年旁，盯着他面庞看了许久，才从眉眼间看出三分熟悉感。 两个少年见识过她的厉害，畏惧地缩到一旁。 江铃抿嘴，“他叫什么名字？” 军医没说话。 一个少女嗫嚅了半晌，才吐出一个完整的名字，“他叫……江黎，江水的江，黎明的黎。” 江铃心中划过一道暖流，脑海中回响起初次见面时，师父戏言说，她若真能歼灭敌军，跟她姓又何妨？ 可惜她败了，从此世上少了一位亡国公主，青云山上多了一个女修。 江铃嘴角微微扬起，眼角眉梢皆是冰雪消融的笑意，仿佛神女降世，看呆了几个少男少女。 江铃重复着他的名字，“江黎……” 她没能等到的那个黎明，被师父刻入了名字中。 江铃食指抵上江黎眉心，灵力探入，在少年周身游走。 穿着古装的漂亮jiejie和满身伤痕的精致少年，其他人看不见灵力，只觉得这一幕古怪又神圣。 两个军医对视一眼，想起队长的吩咐，终究没制止。 江黎是三灵根，资质说不上好，但起码有。江铃探测到师父封印的神魂，松了一口气，只要她破除封印，就能见到记忆中的师父。 但不能急，江黎至少要筑基，才能承受师父神魂。 而他们要想回到原世界，江黎至少需要修炼到金丹大圆满。三百年也好，五百年也罢，她都等得起。 江铃在床边守了一夜。 第二日秦宇便通知她，东西都备齐了。 江铃看着被改装后的越野，甚是满意。不仅防御加强，还扩大了空间，放了一张床，后备箱中各种可能用到的物资应有尽有，还有一把冲锋枪和一箱子弹。 秦宇将钥匙递给她，恭敬地行了个军礼。 “江同志，你的事迹我已经上报，南市军区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欢迎加入。” 江铃不在乎地笑了笑，“秦少校，有缘再会”。 江铃看了眼后排正在安睡的江黎，一踩油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