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都塌了(听说公主的床被三个男人弄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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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起来?藏到床榻底下? 塞五个人进去得多挤啊……阿木望着宫九欲言又止,几度开口,不知该如何接话。如此神态在有心人眼里,莫名有几分痴心暗许、眉目传情的意思。 这个“藏起来”意味深长,说的是“东躲西藏”,还是“藏锋敛锐”,亦或者是……“金屋藏娇”?谁也猜不透宫九的心思,除非是他想让人知道。 他将云若木散乱的鬓发拨到耳后,语调低沉恳切:“表妹,我舍不得你去受苦,但皇命难为,只好出此下策。表妹要是愿意与我一同出宫,我必定尽心尽力保护表妹安危。” “这……我自然是相信表哥的,可我、我还是想问问皇兄——”云若木低头佯装拭泪,擦红了眼眶,隐忍委屈,“真忍心将我嫁去那种地方么?” 美人垂泪,没让宫九心生怜爱,反倒涌现摧残的欲念。他捧着云若木的脸,柔情似水,心里却在想:要用多大的劲扼住,才能使这细白脖颈断掉。宫九把不能言明的心思收好,安抚道:“朝中不少官员联名上奏,作为一国之君,皇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想再多瞒表妹几日。你要是冒然去问,皇上决计不会明说的。” 表哥说亲哥的坏话,真是闭眼做面条——瞎扯。云若木这才领教宫九口舌厉害,险些信了他的邪。但公主性情纯然,得装出好骗模样,于是阿木左右为难道:“我在宫里长大,未曾见过生人,宫外更没有旧相识。要是真出了宫,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你尽管安心。我在城郊置办了一处温泉庄子,背靠深山,偏僻安静,也无人打扰,正适合你休养。出宫之后,你且住在那里,不必担忧,只管托付给我。等朝廷处置了贼寇,我再送你回宫。这样如何?”宫九说道。 原来打的是金屋藏娇的主意,可这连“金屋”都没见着,拿一个温泉庄子就打发了?阿木顿时觉得宫九出手不大方,推辞道:“好是好,可我怎能劳烦表哥?要是东窗事发,你也会被我累及名声的。” 宫九安慰道:“此事你知我知,再不会有第三人知晓。表妹难道信不过我吗?” 方才在床榻底下的三人已经知晓了。云若木压着笑意,抽泣道:“我听说东厂十分厉害,世上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就算出宫躲好了,也迟早会被东厂找到的。” “东厂?”宫九似笑非笑,“一群阉人结党罢了,那督主在我这儿吃过苦头,他不敢来捣乱的。如果东厂真的查起来——我不会让他们污了你的眼的,表妹。” 如此胸有成竹,看来是早做好了准备。云若木谨慎思索,觉得宫九都不把东厂放在眼里了,八成是找到势均力敌的同党,有十足的把握。既然这样,不如先拖他两天,等跟秦卓商量好了,再下决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云若木和宫九演着一出《夜奔》,另一边内室里又是别的好戏了。 待二人一离开,听白便头一个从床榻底下出来。楚留香紧随其后,刚刚起身站稳,迎面就冲来一拳。好在盗帅掌法了得,后退一步间,接下听白十来招,身姿游刃有余,衣不染尘。 顾及侧殿留在不远处,使用兵刃难免发出动静,容易惊动宫九。听白索性赤手空拳,跟楚留香纠缠打斗了起来。 还怔愣的司空摘星慢了几步,等他出来,只见两人打得各有来回,一时半刻分不出高下。司空摘星还想劝架,结果听白看他更是不悦,又想到云若木的身份居然被这贼知晓了,无疑火上添油,便先将楚留香放到一旁,运劲推掌,直朝司空摘星印堂攻去。 “且慢!住手!”司空摘星不好硬碰硬,凭借身法敏捷,一边躲避一边比划手语。但听白铁了心要教训司空摘星,看也不看手势,趁偷王之王跳到空中扭转不便时,专往下三路踢。 好在楚留香及时出手拉了司空摘星一把,听白未踢中两腿之间,只蹭到些膝盖。司空摘星一手捂住嘴,一手揉膝,瞪着听白,把这仇给记下了。 “当务之急还是保全公主名声,从这儿赶快离开。”楚留香夜闯深宫,自认理亏,想将两人暂时劝和,离开再计较。 司空摘星忍着疼,低声问:“你和那个……是什么关系?” 听白没好气道:“与你无关。” “什么无关?你、你根本就不懂,他把我给骗了,不行!”司空摘星莫名委屈起来,“不行不行,我不能走,我一定要找他问明白。” 楚留香夹在中间,费心劝解:“楚某虽不知有何误会,可如今不是争论斗气的时候,先离开这里,再计较也不迟啊。” “不走!”二人异口同声,都倔了起来,腿长在地上不肯挪。 听白道:“你们两个做贼的别想跑,我要你们的命。” “好大的口气,你这跟在人后面摇尾巴的狗——”司空摘星惹起火来颇有一套,两三句便引得听白大为恼怒,二人又打作一团。 眼见越打越没顾及,楚留香不得不出手,在中间劝阻,恨不得多长出一双手臂。 内室虽大,却容不下三个大男人如此打斗。司空摘星侧身后翻时踩上了床盖,刚立在上头,迎面就是听白一道下劈。他闪得太急,一时没稳住身子,伸手拽到帮忙的楚留香。三个大男人同时砸在床盖上,再好的木料也禁不住折腾。刹那间发出一声巨响,连同床幔裂声,一张顶贵重的雕花拔步床,从顶盖崩塌到脚踏。 侧殿里站着个聋子,也该察觉这震天的动静。 云若木的推脱之词刚说半截,耳边轰隆,心头猛地一跳,暗道不好,那三个凑一块儿,坏事了! “表妹别怕。”宫九扣上云若木的肩膀,半按半护在身后,走向内室查看。“不用慌,许是什么物件坏了,砸到地上的动静。” 外殿的宫人也听到巨响,匆匆围到内室外,不敢随便进入。这时候,宫九比云若木还像这里的主子,对宫人吩咐道:“将负责巡夜的人叫来,围着公主殿仔细查,看看有没有贼人留下的踪迹。” 云若木留神记下听宫九话的几人,等找着机会,通通清出去。再一转头,看清内室何等狼藉,云若木大惊失色,捂着嘴不让自己骂出声儿。 里头倒是没见着活人,那张床榻四分五裂,像是被抡起来,砸到了地上。云若木在这榻上睡的最香,喜欢得不行,有时候做梦,还想着和两三情人在上面翻腾,不知该有多快活。如今床没了,他也快活不了了,恼火中直接将这仇分别记在宫九、司空摘星和楚留香头上。 至于听白——云若木只记得他乖,肯定不会捣乱。指不定就是司空摘星和楚留香打了起来,听白劝架,三人出手没个轻重,才弄得一片狼藉。 宫九已大致查看过一遍,顺着敞开的窗,望向外面。只见树影摇曳,月明星稀,连鸟雀也没有。他捡起一截雕花木料,对云若木道:“表妹这儿遭了不止一个贼,竟内斗打了起来。好在我今夜拜访,不然你一人独处,实在危险。” 若是宫九不来,今夜不知有多快活,怎么还本末倒置,给自己按了个功劳?偏偏云若木还得一口一个多谢表哥。 出了这样大的事,宫九让云若木先在侧殿休息,转头便要去追查。云若木戴好幂篱,左右都是宫人,不大好溜走,不免心生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