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眼-醉生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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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的灯总是昏暗、让人看不清楚的曖昧,也有一种无法抗拒的目眩神迷。成为两个孩子的妈之后,安娜性情大变,不再当异能匠师,回老家种田,开始流连花街,奥娜知道原因,她虽然气恼又忧心meimei,但也拿她没办法,也许是亏欠,也或许是希望安娜能好过一点,反正不管她在哪里,都会有异能总局的人盯着她,要是太清醒,她也很怕meimei会想不开,于是就放任她,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安娜和殷.艾尼默的「孽缘」也是从花街,十几年前,两个放浪女青年在花街偶遇,确认过眼神,知道彼此是同一类人,可以一起喝酒玩耍,只是对于感情事,安娜是太多情,殷是稍嫌薄情。 「大匠师,你酒量变差了。」 「我这是美酒细品,老乌鸦,你才是喝了酒就囉嗦的要命。」 「少来了,酒品最差的就是你。」 两人相对而坐,随意聊天,面前的长桌上满是酒、菸、冰块,各类下酒菜,她们身边的左右各有一名花街女郎,身体贴得很近,陪着喝酒,此间店「感官花园」,她们是常客、熟客,老闆娘-无停只要见到她们来,都会上前打招呼。 「好久没见你们一起来了,这么难得,这些酒品我特别招待。」无停这时过来,带了几瓶酒上桌,好酒。 安娜微睁着眼看向无停,目光对上,她微笑说谢谢。安娜和无停曾经有过一段情,当年「感官花园」才刚开在花街,安娜人生最低潮的时期,路过这间不起眼的小店,那时无停被客人sao扰,还险些打起来,安娜上前拉开两人,把那不付钱的客人赶走。那一个回眸,无停笑出了声-因为安娜戴着白色的狐狸面具,手拿不知从何处折下的树枝,仅露出的双眼带着醉意的迷离与充满神秘的悲伤。当晚她们就zuoai了。但无停也知道她抓不住安娜,所以没有强求,那一段往事爱意,随着岁月变成了美好回忆,她现在也有妻女了。 「先乾为敬。」无停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辛苦了,老闆娘,你去忙吧,我们自己可以。」殷说,无停点头离开。 「真该死,安娜,你老是造孽,不过我也很意外,你能忍怜风所长这么久,你到底是在折磨她,还是在演莫名其妙的虐恋。」 「不关你的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但你不会真的相信,你有『剋妻命』吧?」 「少说些没用的,老乌鸦,你找我出来,就要讲这些废话吗?那我寧愿回家照顾女儿。」安娜不悦的喝下一口酒。 「放屁,杜安娜,你几时好好照顾过你的那些女儿,况且她们都多大了,根本不需要你cao心,她们都比你懂事、勇敢啊。」殷摇头笑道。 「是,我是废物,死了最好。」 「真可惜,异能总局不会让你死的,你是她们的宝物,很珍贵的。不,反叛军也不会让你死,她们需要你。」殷低声说,这话总算让安娜酒醒了。 「我就一个每天醉生梦死的农妇而已,她们找我干嘛,神经病。」 「够了,我是说认真的,安娜,你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把当初做给瞳丹的瞳之刃重造成两把左刃跟右刃,送给凯莎跟鹤熙,说是新婚礼物,倒不如说是防身。」 「那又怎样。」安娜不以为意。 「确实不能怎样,因为郑小蜂要的不是瞳之刃,因为她拿到也用不了。据情报,她要的是你做给路春的冰晶之枪,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了冰晶之枪不在异能总局的兵器库里,在你身上。安娜,你把冰晶之枪藏去哪了?」 气氛顿时凝结,安娜的状态不再是醉眼朦胧。 「冰晶之枪,郑小蜂也用不了。」 「她是用不了,但你忘了路春有一个双胞胎meimei吗?还在反叛军,人还好好的,没死啊。」 「路泉是火系异能者,一样没用。」 「这就是恐怖的地方啊,安娜,郑小蜂让路泉也可以使用冰系异能,她的研究成功了。我们是怕你危险,从郑小蜂近期下令找武器的行动可以猜测,如果让她们准备好,反叛军应该就会发动大规模的攻击,到时候天姬大乱,异能者跟人类都会很惨,你就算不在乎自己,你也想想凯莎、凉冰,蔷薇甚至还差一点死掉,正在战前第一线的杜将军呢?以后也难保怜风……」 「闭嘴!」 这一吼,桌子震动,安娜怒视殷,殷瞪回去,长时间的安静是某种请託。最终,安娜还是心地柔软,感情用事,低下头喝完那口酒。 「我发过誓,我谁都不帮,她妈的异能军、反叛军,一个个活着出去,死了回来,真的是好伟大的为大义、为理想而战、而牺牲……我cao!」 安娜猛然起身踹倒桌子,酒瓶全摔破,满地狼藉,爆脾气没改,殷退后,已拿起自己的酒杯,吓也没吓到,无停赶紧过来安抚,安娜苦笑,说会赔钱给她就走出感官花园,殷没拦她,在原位点起一根菸,她明白安娜需要一点时间。 离开花街,外面的世界还是黑暗的,很黑暗,安娜头痛欲裂,分不清方向,深夜的路上没有半个人,她摇摇晃晃独自走了一段路后,看见一个电话亭,她走进电话亭,本来要打电话回家,但想了想,她没打,她用膝盖想也知道那两个臭ㄚ头在她不在的夜晚会搞什么,一想到蔷薇跟凉冰,安娜的脑袋更混乱,头痛加剧,她随后拿起电话筒,但一个号码都还没按,眼泪就先流下来了。 『小姐,别再打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鐘,别以为用未知号码打来,我就查不到你,我是派出所的所长,我……』 「老婆。」 『虾?小姐,你打错电话了,我不是你老婆……』 「老婆,我在家等你……」 『你……安娜?是你吗?』 怜风半夜一直接到电话,对方都不讲话,本来在气头上,但仔细一听对方的声音,她认出是安娜,语气瞬即变为担心。 「老婆,我、我在家等你,我哪里都不去,就在家等你。」 听安娜哽咽,说着重复的话,怜风本要打岔,反驳她,但越听越心疼,她也难忍泪水。 「老婆,我跟女儿,我们都在家里等你,你说你会回来看我们的,你说你会、你说你会回来的……老婆,我想你、我想你了……」 撕心裂肺的哭声显得空荡的街道更加清冷,孤寂被放大,怜风没掛断电话,她让家电的听筒维持通话,但她的人已经走出家门,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到花街去,黎明来临之前,她抱着安娜在休旅车的后座一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