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别约陌生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58

分卷阅读258

    瞳,问问她还跟不跟我们一块走了。毕竟,夏烛安已经移送海城等候提审了,我不能一直耗在凇城。

可她抢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水太太,让您等了这么久,给您添麻烦了。我决定还是不跟你们去法国了,非常抱歉。”

于是,隔天我们一家四口直接启程回海城,准备迎接那份欠了水耀灵养父母二十二年的公道,也是欠了我爸、我妈、晓雅、姜婶、季阡仇很久很久的那份公道。

我尽量不去想夏烛安跟我说的那些话,也尽量不去回忆和季阡仇有关的一切。

如果这是懦弱,我就只能懦弱。毕竟,我曾经视若生命去在乎的那些人,因为我的年少轻狂不懂事,一个个受到牵连离开我,我就只剩下孩子和水耀灵。

他们是我和这个世界唯一仅剩的牵绊,他们是我唯一能够依靠的绳索。

第171.彼此偿还的余生

结束了一个多钟头的飞行,我们一家四口在傍晚的时候抵达了海城。这座当年他亲自把我驱逐出去的城市,如今他又亲手把我接了回来。

曾经我可以为了那点卑微可笑的自尊,怨他恨他,执着于他和温洛诗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到如今我才明白,只有在他怀里,我才是最踏实的。只要能看见他嘴角宠溺的笑,就没什么错,是我不能原谅的。

吕爽开车来接我们,一路进到市区,外面车流滚动,城市繁华喧嚣。车子开进通往四合院的胡同时,我好像还隐隐约约能看见当年自己头也不回跑出去的影子。

停到四合院的铁门前面,水耀灵轻轻攥住我的手:“花姑娘,到家了。”

向车窗外望去,临近的那些四合院,墙皮和铁门都有些败落了,唯独这一出像新房子一样,栅栏里的花居然也都开得很好,想来季阡仇这些年该是把四合院给我看顾得不错。

正暗暗有些伤神,身后水耀灵忽然重复了一句:“我们回家。”

我转过头去看水耀灵,看见他幽深的眼睛里流动着平和的光彩。

家,漂泊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有家可回了。从前我有家不回,后来我无家可归,现在这个我依恋了七年的男人,曾经害我家破人亡的男人,亲口跟我说“我们回家”。

心里有些淡淡的心酸和感慨,但我只是望着水耀灵,不漏声色地笑。

笑在嘴角还没来得及收拢,水耀灵已经用我们四个人都跟不上的反应速度,下车把我抱了出去。

怿心和幼清跟着我们一前一后跳下车,还不满意地小声嘀咕:“爹地怎么只抱妈咪?不抱我们?”

吕爽一边开门,一边示意两个脚步歪扭的小家伙闭嘴。

水耀灵低头没正经地跟孩子们说:“你们妈咪练习了太久一个人走,你们现在还小,多走一会儿没关系。”

没多大一会儿,水耀灵就送走吕爽,安顿好两个孩子了。吃过晚餐,我自己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打嗝还有点儿糖醋荷包蛋的味道。

因为病刚好,哄孩子睡觉的任务落在了水耀灵身上,等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我们的房间,我忍不住有点儿好奇地问他:“为什么非要买下海城的四合院和巴黎的庄园?”

他开玩笑似地咧咧嘴:“还不是怕你的财产流落到别的野种手里。”

听见“野种”两个字,我敏感的神经瞬间被刺穿,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我们死掉的两个孩子。

似乎察觉到我的敏感,他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俯身箍紧我,轻轻亲吻我的眼睛:“我错了。我一直都错了。不生气行么?看你生气我会害怕。”

其实,我也怕。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反正,我是能够理解水耀灵的心境的。因为我们很像。

我们从前都是肆意的,无所顾忌的。我们都曾经以为自己掌握了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肆无忌惮地挥霍掠夺,互相伤害。非要闹到悲苦惨烈的结尾,才懂得该珍惜什么。

或许,我们都是在怕自己回头太晚。

我不知道,云朵之上,是不是住满了亡灵。

我只知道,回到海城四合院的那天夜里,我不停地做梦。我爸、我妈、外婆、晓雅、季阡仇,轮番带着铁马冰河的记忆,在梦里和我不断重逢。

以至于转天醒来,看到身旁的水耀灵,我还觉得很不真实。

明明经历了那么多,整颗心早该被磨砺得麻木不仁,可只要在水耀灵怀里,我就总觉得心底在燃烧着一份不灭的悸动。

我迷迷糊糊地抱紧他,生怕这又是一场空梦。

他轻轻捏着我的下巴,眼神清醒而专注:“我去叫醒孩子们,等下我们出门。”

沉默着点了点头,我没问他要去哪,要去干嘛。

所以,当吕爽送来花楠和季冠霖的证词,以及其它可以证明水耀灵身份的材料时,我压抑了很久的小脾气,还是没忍住在排队两小时后爆发了。

有些不耐烦地瞥着水耀灵,我说:“结案以后你的身份证都不一定能下来!何必浪费时间呢?”

我觉得恢复“水耀灵”的身份,完全没必要。无论他叫什么名字,都依然始终永远是我的水大大。

可他坚持,攥住我的手,一遍遍亲吻我的手背,目光笃定炙热地凝视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以后再也没有不择手段利用你的沈青洲,再也没有痴心妄想控制你的沈阳,只有愿意这辈子陪你到死的水耀灵。”

他热切的眼神和严肃的口吻镇住了我。

于是,我只好乖乖带着孩子们耐心地在政务大厅陪他填表格、递交材料、核实身份、拍照。

水耀灵素来是个稳重内敛的人,偶尔失控,也只在发脾气的时候,我从未见过他孩子般如此欢欣雀跃的模样。看他抱着孩子穿梭在各个办公室,我觉得自己又看到了六年前那只毛发抖动的逗逼哈士奇,颇有点儿恍如隔世的意思。

出了政务大厅,这一天都快过完一大半了,他却又要带我和孩子们去儿童公园。

我的反抗,在贪玩好奇的孩子们面前,薄弱得不堪一击。最后,只好耐着性子舍命陪君子。

儿童公园已经很老很旧了,现在进去玩都不需要门票。怿心和幼清在里面玩海洋球、坐小火车、旋转木马……发出一阵阵杠铃般欢畅的笑声。

我俩坐在午后树荫下的长椅上享受着夕阳红,他矫情地非跟我就着一个杯子捞刨冰吃,还必须得他拿着勺子喂给我,弄得我这个奔三少妇不时接受各种注目礼。

后来实在演不下去,我尴尬得别过脸推开他的手。

他还不高兴了:“有你这么约会的么?”

听见“约会”俩字,我差点一口刨冰喷到他脸上,煞有介事地抬手摸摸他的脑袋:“水大大,你没疯吧?”

潜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