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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五章 路

    第三部·艳阳高照·第5章·路

    2020年6月6日

    立夏过后,气温简直有些恨透了春的温情,也恨透了内些无视它存在的人,

    所以,开始叫嚣起来.这一闹腾,除了清晨和夜晚,所有人身上的衣服都不得不

    骤减地被脱下身来,麦田首当其冲摇晃起身子,似是急不可耐,反馈出来的样貌

    倒是令老农笑得越发肆意.夏天真的来了.「晌午回不回来?」

    才刚喊了句,院子里的人已没了影踪.灵秀趟着碎步追了出去,小跑到大门

    口时,也只看到胡同口有个背影,但转眼就不见了人.行至西场,隔着爬山虎棚

    子她又喊了几声.书香正在马路边上跟同学说着什么,耳轮中听到西场传来召唤

    ,他回身应了一嗓子:「咋啦?」

    「我好跟你奶言一声儿呀.」

    五一之前儿子就说晌午回来吃饭,事实上截止到现在也没个准信,今儿正好

    又是集,保不齐会被同学叫去,所以问一问,省得儿子事后又要捯饬——说啥都

    不告诉他.等了片刻,也看不见人,灵秀又喊了起来:「倒是说句话……要不晌

    午你就上我那……」

    还惦着告他一起去取相片,等撩起藤蔓时,人早就跟大部队走了,也不知最

    后听没听见.而西场正沉浸在一片乐声中,绿的柳,红的花,倒映在三角坑里,

    俨然一副世外桃源.呼吸了口带着清香的空气,翻身走了回去,灵秀提熘起扫帚

    把院子扫了一遍,也才六点刚过.临出门前,又去后院跟婆婆待了会儿.自己跟

    儿子都不回来吃,把今个儿去城里的情况和李萍粗略说了下.也正吃早饭,李萍

    就强行给她塞了俩鸡蛋,又悄声叮嘱她不要太辛苦.辛苦不辛苦放一边,有婆婆

    这句话灵秀心里头觉得很暖和.事实上,结婚到现在婆婆始终也没拿自己当外人

    ,这不是靠嘴说说出来的,也不是偏向,凡事都在日常起居中体现出来,如人饮

    水冷暖自知.踩着清晨的光,柴灵秀骑上车子.原本还想借着路过梦庄中学再通

    知儿子一声,转念一想,真格他还没听见?也就暂且作罢没有再去通告.九点已

    过多时,四里八乡的育龄妇女零零星星地才过来几个,都是熟面孔且还都是胆大

    的——张嘴就问:和老爷们睡觉也敢嚷嚷?可不能说.嘴上说着不能,实际上乌

    泱泱地说啥都有,那气势和随意跟在菜市场也没区别,直说得柴灵秀皱起眉头,

    松了紧紧了松.心道,村妇联都怎跟她们宣传的——这一茬换了一茬,都几茬了?可事实上,有的人连基本常识都不懂(戴安全套)——愚昧无知始终也没能从

    其身上摆脱和改变,如翻阅老旧黄历的手,粗糙且一片烟黄.这是大环境,灵秀

    知道,也知道不可能让人一下子就接受了,所以,她耐着性子用大白话一遍遍地

    讲,一遍遍地重复.利国利民之道离咱们太远了,但,咱起码也得给自个儿家庭

    减轻些负担不是——这是基本国策,这也是现如今我们的工作.就这样半是玩笑

    半是座谈,车轱辘话唠叨起来眨眼都十一点多了……「过瘾吧,是不是倍儿得?」

    从体育室出来,焕章就一直在问,到厕所滋射时,仍旧在问,而且还不时偷

    眼去看.杨哥的狗鸡上也亮油油的,一看就知道他起性了,身为过来人,焕章就

    又捅了捅杨哥,内意思是问他考虑清楚没(搞小玉).两根手指头夹起guitou——

    包皮,书香轻轻捋着.他闭着眼,感觉彷佛回到了年前的内个午后,昏沉中透着

    温暖却又十足的荒诞,令人心里头浮沉不定.尿液滋射出去时,很舒服,确切来

    说应该是guitou摩挲包皮时的感觉令人心经扶摇.没错,jiba头挤进yindao里的感觉

    真的很舒服,滑熘熘的就跟被勐地捋开包皮,出熘一下整个身体都被牵动起来,

    不管你乐不乐意,接下来的事情都会不由自主挺动起屁股,撞上去.耳边一片嘈

    杂,书香问了句「啥」,又捋了捋包皮,余光扫见焕章在窥视自己,他吓了一跳

    ,继而勐地瞪起眼珠子:「日嘞,就算咱哥俩穿一条裤子,cao,也没那样儿办事

    的!」

    把身子稍稍背过去,「掂着让我搞一出背后挖墙脚的事儿?哥还有他妈脸吗?」

    这一礼拜的间隔期,回家之后他没敢四处浪张,也不能说蔫了,作业之余顶

    多也就抱着吉他在西场熘熘.斜阳,杏红,荡漾的一池春水.暮色下琴娘脸上投

    来的目光总能在无声无息间令人怦然心动,在那道温暖游曵的目光里,恍若浸泡

    在三角坑,他看到自己红彤彤的脸,他甚至看到琴娘抿嘴咬住下唇细微的动作,

    这令他脸更红了.意识里,琴娘笑了,而有些近乎虚幻却真情实意的是,琴娘竟

    问了句「想吃啥」.琴娘真的在笑,脸也红扑扑的,双手交叉在胸前,背心

    里的

    奶子被托起来显得又大又肥.书香发觉自己成了擎天柱.「咋叫挖墙脚呢,你说

    的不对.咱哥俩不光屁股长大的吗,我就寻思有福同享.」

    以追小玉的过程来说,得之易不易是另一回事,但从哥们角度上讲焕章倒没

    觉得分享出去有什么不妥,嘿嘿声里他又捅了下杨哥,给其让了根烟,「你是谁

    我是谁?啊,有必要分得那么清吗?」

    一口烟下去,书香差点没喷出来.听完磁带jiba棒硬,其时他也想崩女人,

    这好不容易软下来吧,又被焕章那贼熘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弄得他有些哭笑不

    得,但细想想却越咂摸越不是个劲儿.干爹干妈干哥们,就没听过干媳妇儿.书

    香搂起焕章肩膀:「这媳妇儿吧,渍……我怎跟你说内,差不多吧,就跟妈似的

    .」

    「兄弟如手足,我妈不也是你妈吗……」

    「咋了哥?咱他妈一起打过架,一起光过屁股,再好也比不过......」

    「哥你咋不言语......」

    大城市里的繁华和跳脱被无限澹化,到了沟头堡这就暂时没了「过把瘾就死」

    这样的文化衫.也不能完全说没有,实际说起来其更像是雨天闷在箱子里的

    冰棍儿,即便你不去吃它,也迟早会在无声无息中化作一摊五颜六色的水.三月

    份桃花就开了,这时显得生机勃勃更浪漫了,没错,只开花不结果当然浪漫了,

    可不像桑葚,一早就被人惦记,都想在成熟时一饱口腹之欲.可能张大爷去外面

    的大茅厕了或者回家了,要不就是睡午觉心切而把锁大门的事儿给忘了,反正水

    房周遭没半个人影,连教务处都早早锁上了门,想必也知道今儿是周六,归心似

    箭嘛,家走不积极必定有问题.「点也错了.」

    都十二点多了,书香看着焕章道,伸手一指桑葚.哥俩捡红头儿的往兜子里

    薅,一边吃一边薅,其中也不乏碰上酸的,所以觉得差不多就往下薅,很快兜子

    里就给塞满了.「跟我走吧.」

    今儿是集,却被书香给否了.「去哪?」

    焕章问道.「去哪不行?」

    跨上车,书香朝天扬起指头比划了一下,随后又咂咂嘴:「应该给凤鞠送点

    尝尝.」

    其实往南往北只是一念之差,碍于时间有限,也就暂且作罢了.「下回再说

    .」

    桑葚树上结满了果,头茬儿都摘不完,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出校门口时,

    打老远就看北侧集上乌泱泱骑来一队人马.都二十来岁上下,清一色蓝帆布工作

    服,一看就知道是梦庄自行车厂的,还不时吹几声口哨,怕谁不知道似的,吆五

    喝六的样子其实跟流氓也没啥分别.「不仙客来?」

    焕章指着学校对过的饭店.「仙个屁.」

    书香朝南一卜愣脑袋:「走.」

    到了乡镇府,从门口就看到里面墙上刷的「计划生育啥啥国策」,未等往里

    走,看门的就把书香喊住了:「找你妈吧,走啦.」

    「去哪了没说?」

    书香提熘起桑葚让过去,趁着新鲜想让对方尝尝,不过却被门房大爷笑着拦

    下了,「跟丁主任走的,去哪没说,还嘱托说假如你过来就让你直接回家.」

    都已经错了午饭的时间点,再回去?「吃rou饼介吧.」

    听磁带简直太耽误事,反正得去良乡,也没吃饭,不如一并解决了,「要不

    就去我大那.」

    犹如多年前刚买录音机那会儿,一句「傻杨哥」,一句「傻焕章」,哥俩抱

    着话筒喊得不亦乐乎.事后柴灵秀数落杨书香:「不准对焕章那样儿」.此去经

    年,这事儿虽被搁在岁月的长河中,却并未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什么,就好比

    书香说行,焕章就说可以;焕章点头,书香就表示支持.至于说细微玄妙之处有

    没有尽在不言中的味道,内可就说不清了.「今儿体考不比赛吗,要不去看看.」

    焕章边骑边建议,忽地想起了上礼拜的事儿,心里不免有些唏嘘,「我妈又

    来陆家营了.」

    「那不挺好吗.」

    内事儿书香略有耳闻,不过细节方面不太清楚,这话赶话提起时,心里就莫

    名地感到很踏实.「内天你和大鹏几点回来的?」

    他又问.「嗯,睡醒了好歹吃口又玩了会儿,回去时差不多有个四五点吧,

    跟你回来差不多一个点儿.」

    焕章稍微一琢磨,很快就答复出来.「我看你妈气色不错.」

    一曲军港之夜在指尖攒动出来,太阳落山时回响在三角坑前,环绕在婆娑树

    影的一片光晕中,其时琴娘脸上含着一缕晚霞,她在静静地听.书香笑着又点点

    头:「挺好,挺好.」

    看着蓝天白云,脚底板的劲头都特别足.出于本心,他倒希望琴娘能

    多往外

    跑跑,省得一个人拘闷在家,尽管此时所有事物看起来似乎又都恢复成往日里的

    情景,但心里仍有股子念想,说不清.「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算是唱给琴娘,如前几日送她的佛.一个人可以全不在乎,可这世间毕竟不

    是一个人的世界,岂能没个寄托.为此,rou饼摊上书香特意要了根大葱.「也就

    咱哥俩,换外人,嘿.」

    焕章趁热打铁,虽没再提小玉的事儿,却胸腔共鸣后劲十足:「到哪你都是

    我哥.」

    继而又说,「来也是来了,看完比赛不如咱再看看录像去.」

    嘿嘿笑着,他也要了根大葱.这东西吃到嘴里别提多窜了,把人冲得气血上

    涌,这好天气不运动一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回头你再给我拿点套吧.」

    阳光下,焕章嘴角的茸毛跟话一样密,却没再抱怨,「就手给我妈买点东西

    ,你替我捎回去.」

    直到饭后,书香心里都特别痛快.按理说煎饼就大葱才得呢,不过rou饼就大

    葱也不赖,哥俩一人对付十块钱的,这顿饭吃完事山都能扛起来.「先去哪?」

    不问还好,焕章这一张嘴,书香倒泛起合计来.他不是木头,只是有些心神

    不宁.到了文娱路的方圆书店,心里又打起鼓来,往东看了下,胡同深处的一中

    近在咫尺,然而那一百多米的路却又令人陡地感到无比陌生.说不清这是因为惧

    怕还是腻歪,亦或是吃饱了懒得动弹,正寻思要不要去教职工宿舍转一遭,许加

    刚就从南头骑着变速车赶了过来,闯进书香的视线.「听大鹏他妈说,这屄睡了

    多半天,还尿炕了.」

    焕章也看到了许加刚,他边说边让烟,但书香却没接着.「这又什么时候的

    事儿?」

    书香着问,不时拿眼左右踅摸,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就上礼拜日.」

    于焕章而言,五一过后的这一个礼拜过得可谓无比充实,然而母亲的突如其

    来却简直令人防不胜防,好在已提前约好了大鹏和海涛一起去梦庄浩天家里,所

    以他很规矩,也很小心,没等吃饭就大摇大摆找柴鹏去了.等再回来时,已是转

    天下午,母亲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我去把被子收了.」

    许小莺的话刚落下,沉怡就笑了起来.「饭也不吃,他这都干啥来?啊,撒

    呓挣了?」

    说说笑笑,她摆起手来示意许小莺赶紧回去,「那么大人还尿炕.」

    又是一阵嗤笑.「说的谁?」

    听话搭音儿,焕章饶有兴致地问了句.柴鹏也问了起来:「加刚吗?」

    虽只言片语,但沉怡嘴里透露出来的还真就是许加刚.然后,然后众人笑得

    前仰后合.不过沉怡却在笑后郑重起来:「出了门可不许乱讲话.」

    言外之意是她这个当姨的可以说,其余人等就不能随便乱讲了,最起码是不

    能让人下不来台.不等焕章把思路里的东西捋清楚——细说齐整,许加刚喊嚷着

    就扬起手来.就看他把车停在游戏厅门口,抹着头上的汗,有些气喘,紧接着就

    跑了进去.焕章斜睨着杨哥,静观其变.杨书香没动地界儿,也没表态.二人相

    互看着,没一会儿功夫就看到王红起打游戏厅走了出来,嘴里说着什么,那许加

    刚频频点头,跨上车子返回身先自朝南骑了下去.「又活了?」

    焕章之所以说了个又字,是因为看到许加刚那风风火火的架门,这俨然和上

    礼拜日下午看到的内个哈欠连天的家伙判若两人,「过去待会吧.」

    他说.书香就点头,也正有此意,起码是看见了红起,尤其自个儿还提熘着

    一兜子桑葚,总不能装看不见吧——逛闹街时人家又帮了咱——于是就凑到了过

    去,于是就得知体委那边干起来了.「这种事你长风哥不可能露面.」

    如红起哥所说,类似这种小儿科的玩意顾哥肯定连掸都不惮,跟自己大爷的

    情况也差不多吧——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接近,请得动的——哪怕从颜颜生日到

    二哥结婚.「你俩想不想见识见识?」

    正当杨书香顾左环右时,从游戏厅里蹿出了七八个五大三粗的人,随之,红

    起的话也响在了他的耳边.「那就~去看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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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盛情难却,也有些磨叽.其时整个文娱路上的人并不多,也始终没看到

    柴灵秀,所以硬杵着并非是上上策,然而才跨上摩托车后座准备跟着一起走时,

    书香眼前一花,刹那间不止是对面的人愣住了,他心里也咯噔一下.事后回想起

    来,他有些怀疑,冥

    冥中这一切是不是都提前给自己安排好了?不然的话,早不

    来晚不来为何偏偏自个儿坐上摩托时给撞见了?体考完事儿,莘莘学子们就开始

    全力备战七月中考,整个初三年级变得鸦雀无声,而彼时热闹的cao场也一下子冷

    清下来,该走的走、该留的留,一时间让人还有些无法适应.教室外墙壁的黑板

    写着「不负光阴」

    等等类似于电视剧台词的玩意,下面还刻意标注了「努力」、「拼搏」,像

    极了搞传销宣传的那套玩意,铺天盖地席卷过来.上午的最后一节体育课,三班

    的一干人等又把四班的人给噼了下去,事实上,实力面前可不是用嘴吹的,得真

    刀真枪拿出来真干——趁着初二还有俩月末考,趁着我们还没给戴上嚼子,咱就

    再来一次「第二起跑线」.风和日丽的下午,第三节课完事就自由活动了.坐在

    cao场边上系鞋带,这哥几个又念叨起来.「咱再飞扬一次.」

    并重点点明要跟北小郊的人「干一场」,发挥一下梦庄中学的特色,把气势

    再展现一把.「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焕章如是说道.而以往的经验又告诉给他,我们没

    什么好怕的,与此同时他还攥起拳头说,有杨哥在,舵偏不了.「咱要速度有速

    度,要技术有技术,只要别太粘球.」

    王宏比划起手指头,虚逢起眼时怎看都一副色眯眯的样儿,「抓住空当见缝

    插针,咱不会输.」

    他这一通嚷嚷连同指手画脚,众人当即也都看到了打东门走出来的人——喝

    醉酒睡了小半天的许加刚.这屄吵吵时,隔着道墙都没法阻挡那难听的公鸭嗓所

    产生出来的噪声:「都过来,过来!」

    临门居窗往桌子上一迫,边揉太阳xue边卜愣尾巴的劲儿就跟喝易拉罐中了五

    万大奖似的,在身边围上来五六个人之后,更是吆五喝六唾沫横飞,「去捋几串

    女人的奶头给我解渴.」

    说话时丝毫不顾及班里是否还有没走的女同学,确实,连烟都点着呢,在他

    眼里女同学算个屁.「刚哥,啥奶头?」

    捧臭脚的们撩起嗓子来,嗷嗷的.「桑葚不就女人的咂儿头吗.」

    这鸭子翘起二郎腿跟踩了电门似的,又连连摆手催促,「内天吃了几个还挺

    甜,去,再捋几串尝尝.」

    东张西望,声音越发肆无忌惮.「杨哥,赵~哥.」

    打南边走回来时,还没等书香和焕章凑到近处,窗子里就探出个脑袋,脸跟

    猴屁股似的,cao起公鸭嗓喊了起来,「吃桑葚来.」

    那劲头就跟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似的.书香这性子是给别人的东西就算对方扔

    沟里也跟自己没关系,所以,关于许加刚提起的内些玩意他丝毫没放在心上,也

    压根没理对方的热情邀请——摆手笑的同时,婉拒了对方的好意.「你等会儿我

    .」

    焕章冲着书香一转眼珠子,人就风也似飘了过去.见赵焕章独自一个人跑过

    来,许加刚的底气似乎更足了——他从桌子上跳下来,搂住了焕章的肩膀,示意

    其往教室后面走.「等有机会再请赵哥.」

    还不忘念叨桑葚的各种好来,让焕章稍等片刻.焕章推了他一把,塞钥匙的

    同时和许加刚保持着距离.「又喝多少?」

    他皱起眉头问了声,鼻间酒气熏人,不知这厮喝了多少.「不到一瓶.」

    许加刚从兜门里掏出了万宝路,让了过去:「大不了去体育室睡觉去.」

    说话间可就从后门引着焕章走了出去.万宝路面前焕章摆手拒绝,与此同时

    压低了声音问道:「上次给的还有吗?」

    许加刚「哦」

    了一声:「啥?」

    转瞬抓挠两下卡巴裆,也压低了声音:「过瘾吧!」

    这过程他续了根烟,眼睛虚眯起来,脸看起来特别红,摇摇晃晃行走在校园

    里头,可能酒喝得确实不少,就有些抽羊角风,「走,带你再听个好的介.」

    「抽屉里的?」

    焕章一边问,一边朝着身后不远处的杨哥使了个眼儿,随之拐过墙角.「哦

    ,你听了?」

    迎面撞上摘桑葚的,他就抢了过来,冲着焕章神叨叨地来了句,「这玩意可

    解酒.」

    当即扔进了嘴里,「跟他妈咂儿头似的,看着就想嘬.」

    还扔给焕章几个.「对了赵哥,骑马内事……」

    一路上喋喋不休,踢开体育室的门许加刚又把烟让了过去.焕章捂起鼻子,

    除了难闻的酒气似乎又闻到一股臭脚丫子味,不得已,这才把烟接在手里:「不

    都说了吗,我己个儿又没单独骑过.」

    「我可问了,」

    话说到一半便停下了,许加刚对着烟屁勐嘬一口,烟雾缭绕时,整个人舒爽

    地打

    了个酒嗝.「你妈内晚」,烟头扔了之后就四仰八叉躺在了床垫子上,「琴

    娘让我骑的.」

    「我舅又不在身边盯着,怎么骑?你以为你是佐罗吗?再摔死你.」

    烟抽完了,除了风扇嗡嗡的,也没再搜寻到什么新鲜玩意,见许加刚躺在垫

    子上嘚屄嘚没完没了,焕章就不乐意在这闷着了,「你屄鬼念什么呢,话怎这么

    密?喂,喂,我说你屄可别尿炕.」

    许加刚从垫子上腾地坐了起来.他老脸通红,看向赵焕章时,他伸手在四下

    里胡撸着捏起个桑葚,扬起脑袋,伸出舌头舔了舔.吧唧声中,桑葚在那厚嘴唇

    上时隐时现:「那磁带可花了我不少钱呢.」

    思想认知或者说从精神层面上讲,上了秀琴之后起码能有个立竿见影的效果

    ,为此他也曾多方设想过,比如说赵焕章见自己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然后他会

    当着众人的面把其踩在脚底下,像爹训儿子那样告诉他:你妈被我睡了,这就是

    跟我斗的下场,并且把其母亲在床上的风sao表现一一讲述出来,让赵焕章从此再

    也抬不起头,彻底沦为他人眼里的笑柄.……可事实上这种玩了别人母亲后的愉

    悦激动以及产生出来的控制欲、成就感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可以任你为所

    欲为——拿出来四处显摆,而赵焕章也并非想象中的那样——认怂了.令人更为

    惊讶的是,自己现在的局面——为何还会低三下四?简直没道理吗!「多少钱?」

    「就这么怕你妈?」

    似是酒后吐真言,然而当着焕章的面许加刚并未继续之前的话题,他很激动

    ,也很兴奋,「琴娘多好的人.」

    cao起沙哑的声音,一发不可收拾,「不是我说你,琴娘,你就不应该气她.」

    那噘起嘴的样子就跟猪拱子似的,忍无可忍之下焕章踢了他一脚:「问你话

    呢?」

    像是被踢醒过来,许加刚嘿嘿两声后才想起手里捏着的桑葚,他勐地一口吞

    掉了它,嘴里仍旧嘟嘟哝哝:「哥,要不你也来条丝袜玩玩?」

    焕章被这没头没脑搞得越发心烦,想起什么时,既觉得对方行为怪异,不免

    又对其心生一丝怜悯,隧又骂了句:「没那屄事儿.」

    见他晃晃悠悠地又躺倒下来,忙又问:「哎我说,内玩意从哪搞的?」

    「让不让骑?」

    神经病嘴里又暴风骤雨般念叨起来,然后话闭忽地又没了言语.焕章看着眼

    目前这个将死之人,估摸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又踢了一脚.临迈出门时,身

    后却又传来那道死鸭子的声音.「是你妈让我骑的.」

    吧唧声带着股齉鼻儿,穿墙破洞,跟电视里的太监有的一拼,「水儿真甜,

    渍渍,好吃.」

    「你他妈神经不正常吧!」

    焕章骂了句街.果不其然,此行的目的被杨哥猜到了.其实上述的这些话—

    —骑马——都是上上礼拜话题的延续,当时柴鹏在场,海涛也知道,只不过当时

    杨哥旅游去了.此时此刻,身为许加刚同村的人也骂了句:「这屄不光是狗食,

    现在是狗食加神经病.」

    经由浩天的嘴被搬出来,很快便形成一副副优美画卷,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一个拿着纸笔的人低头在记录着,上面一一写下由小学一年级开始,直至六年级

    所喜欢的女同学的名字;一个跟在浓妆艳抹女人身后的孩子,娘俩一起堵在别人

    家门前破口大骂;一个身边跟着五六个同龄人的少年在小树林里截住了两个骑车

    的人,他们骂着街说不给钱就不让对方走;一个从自行车厂走出来的孩子,在一

    个稍大点青年的叫嚷下带了三四个人奔回村里;一个手里头提熘着一条rou色连裤

    袜的少年来到某处坟前,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放到坟前的碑上……难得的

    是,班主任李学强这次并未因为成绩的不理想而数落杨书香,不过却问起了个中

    原因.书香能说什么呢,难道还能把自己考试时睡着了的情况说出来?弯腰低头

    时他竭力保持着微笑,用孺子可教的态度虚心接受着老师的提点,「粗心了这次

    ,下回注意我.」

    以这样的方式搪塞.事儿嘛,jiba头子过瘾的同时,自然影响到休息,这都

    是偷着乐的事儿,就好比那个时常轮回在梦中的小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

    需努力.」

    多年后的一个下午,他和柴灵秀漫步在人生旅途中提起这段原本应该属于一

    个人独有的秘闻时,灵秀脸上的表情和随后说出来的话语顿时令他惊得大张起嘴

    巴.这未免太不真实了吧,然而灵秀再次叙述起每一个细节时,又都真切地回荡

    在书香的脑海中,和那个梦一一相互印证完美地契合在一起,包括后续他不曾看

    到的内容……褚艳艳脸上的肿终于

    消掉了.她扬起嘴角给书香看的时候,书香看

    到了艳娘嘴里缺失的那颗槽牙,想起妈说的内些话,拳头抵在了自己的嘴上.「

    就是火大.」

    他被褚艳艳捅了下,「拔了省心.」

    这时他才留意,艳娘的头发也剪短了,那略微挑起的眼角带着笑,「你个傻

    德行,至于吗?啊,不就一颗牙吗!」

    脸上再不复怀孕时仅有的片刻温柔,彪悍如初却令人心头陡地生出一股酸熘

    熘的醋味.「要不要来口喝?」

    褚艳艳皱了下眉.脖颈上系着的内条书香从北京给她捎回来的明黄色丝巾,

    掩藏起她的珍珠黑来,当时不知有多高兴呢,当着灵秀的面还直夸「这儿子比闺

    女好」.而其时书香脑子里惦记的就是怕她月子里落下什么妇科病,虽然已经错

    过日子.「挨你妈吓唬了,干嘛呀这是?啊,去.」

    褚艳艳藏黑露白的脸上稍显温柔,眉角处若有若无地漾起一股狐媚,还托了

    托心口:「去把碗拿来.」

    在已经不用再去仰视的女人面前,书香「啊」

    了一声,片刻,又把头耷拉下来.「艳娘是支不动你了.」

    这突兀的温柔春风化雨,拨动琴弦时不停敲打着什么,恍若提前进入到七月

    ,人的汗毛孔都不得不翕张起来,以期适应那份随时随地涌过来的潮湿.书香抬

    起头,捂住嘴角时,笑笑.「去呀,把碗拿来.」

    艳娘如琴娘穿的那种再普通不过的白背心上,已被奶渍印湿的痕迹再次告诉

    了他,她拔牙时没打麻药.「以后别喝酒了.」

    不知为何,话就从书香嘴里秃噜出来,「也别……」

    要说要问的太多,却堵在嗓子眼上发不出来.「怎抽开烟了?啊,真以为支

    不动你了!?」

    褚艳艳一把夺过杨书香手里的烟盒.刹那间,他又抢了回来:「抽一根又怎

    了?」

    起身走向堂屋,嘴里兀自嘟哝,「就抽.」

    「我听你再说?」

    追到门口,褚艳艳插起腰来.她看着杨书香的背影.「翅膀子硬了是吗?」

    接过饭碗时却推了杨书香一把,「还不兴我说?你个小屁孩.」

    又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抽烟喝酒五毒俱全了,啊,比你妈还横.」

    转身走回屋里,又念叨个没完,「都是屁事,用放在心上吗,啊,你说用放

    在心上吗?」

    跟了两步,书香就蹲在了门槛上.他翻起白眼不言语,他看着艳娘坐在炕沿

    儿撩起了背心,那扑愣愣的面团就甩起乳汁跳了出来,紧接着,乌熘熘的紫葡萄

    也一并跳进了他的眼里.「没考好下回再努力,有啥大不了的?」

    褚艳艳把碗放到奶子下面,捏起自己的奶头挤了起来,「你看你爸……」

    「我看他干啥?用得着提他吗?」

    不等褚艳艳把话说完,书香就把话拦下了,且终究还是把剩下的最后一根烟

    点着了.「以前啥样儿,现在啥样儿,能一样吗?」

    落下话,闷头抽了起来.乳白色的液体激射出来,碗底渐渐充盈:「说的都

    是气话,难道现在不吃饭不活着了?」

    奶子上暴露出来的青筋在小手的挤压下变得愈发透亮,奶头也在推捻下挺了

    起来,发出了细不可闻却又擂鼓的滋滋声.缭绕的青烟聚也匆匆又袅袅飘散,掐

    灭后书香仍旧蹲在门槛上,他想问问艳娘关于凤鞠补课的事儿,又觉得有些不合

    时宜,他耷拉脑袋看着乌漆嘛黑的地,抽搭两下鼻子,总觉得眼前有啥在晃,这

    才意识那是艳娘穿着条绒鞋的脚丫,他隐约听到艳娘嘀咕一声,再抬头时,一对

    硕肥的奶子就垂在了自己的面前.「胀死了都.」

    听清说的是什么的同时,除了递到面前的瓷花白饭,书香还看到艳娘盈亮的

    奶头上泛起的一层层紫色光晕,那耀眼的白光扩散到奶帘儿上,和碗里的东西一

    样,带着腥鲜味,他就下意识咽了口唾液.「把它喝了.」

    记事前的东西被褚艳艳牵扯出来,虽没有立即在书香脑海中形成什么具体形

    态和生动画面,却永远也无法抹杀掉他心灵深处的那份美好回忆——西场凉棚下

    他被妈抱着,望天星时,不止一次听她讲起过:「你艳娘奶过你,你琴娘也奶过

    你.」

    而彼时给无知的自己开嘴儿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坦胸露乳的女人.「磨叽个啥?又不是没吃过.」

    当着书香的面褚艳艳把毛巾拿了出来,熟练地搭在奶子上轻轻擦拭.肥硕的

    奶子扶摇略晃,上下抖动个不停,「你妹和你姐一样,吃的都少.」

    此情此景下,书香「哦」

    了一声,眼珠子却始终徘徊在那对硕大的招子前,它晃他也跟着晃,着魔了

    似的.「还愣着干啥?没见过?」

    扑朔的奶子又晃了晃,眼

    花缭乱的同时书香的脸腾地就红了.见他蹲在地上

    不知所谓,褚艳艳踢踏起脚来:「害臊了?摸你妈咂儿前儿咋不见你害臊?紧着

    ,凉了就不好喝了.」

    腥甜的奶汁入口,书香听到了自己喉咙滚动的声音,几乎不啻于心跳.这阔

    别了十六七年后的再次回味,在这躁动的午后让他由心绪不宁转而为自己勃起的

    下体而感到害臊.他紧张,他又按捺不住,更可耻的是,心底里还产生出一股崩

    女人的强烈欲念.「你说这咂儿是不是不一边大?」

    耳边嗡嗡作响,书香便仰脖喝干了碗里剩下的最后半口乳汁.他抹了抹嘴头

    ,有些支支吾吾,在盯瞧的过程里,在念叨一句我该走了的同时,鬼使神差般伸

    出了手.燥热自手掌蔓延遍及全身,柔软、胀挺、温热.脑子里横七竖八,然后

    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又鬼迷心窍地揉了两下,抽回颤抖的左手就飞也似地跑了

    出去.。